岑昏还顺势用掌中浴火剑卡住沈墨鱼的松止剑,先让他半招力,再反将一推,叫沈墨鱼不得防备,踉跄数步便向后栽去。白星泪忙将他扶住。四人自知岑昏已然今非昔比,难以困住,故而让开包围,并肩而立,一来好互相有个照应,二来也好与岑昏对峙交锋。

且说岑昏此行本是奉金玄女之命,欲借冯天鹤之手除掉沈墨鱼四人。不想如今冯天鹤自己丢了性命,倒是叫岑昏不由得对沈墨鱼四人刮目相看。冯天鹤已然失手,意味着岑昏要接替他完成未尽的任务。但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大事,故而无心与四人缠斗。

沈墨鱼却不肯放过他,双手举剑,一剑刺来。白星泪等人也紧随其后,使出浑身解数,拼死拖住岑昏。但如今的岑昏以一敌四,非但不落下风,甚至还有堪堪将四人压制住的势头,招架之下还有余力反击,叫四人措手不及,首尾难顾。

一来一往,兵锋相错,拳掌相交,四人步步紧逼,岑昏从容不迫。大战百余回合未见分晓。虽说胜负未出,但高下已分。四人皆是精疲力竭,手脚滞缓,招式也杂乱起来,可岑昏只使出六七分力,见四人已然力怯,也不乘胜追击,而是轻笑一声,横剑在前,自退三步调侃道:“就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怎是我家主上的对手!”

“岑昏!你莫要嚣张!今日我定叫你人头落地,再去找金玄女算总账!”沈墨鱼虽说还在放狠话,但身子已然支撑不住。只觉身发烫,泡在雨水中已然多时,又直冒虚汗,只怕多半是染了风寒。妄自催动内力,致使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只得用双臂撑住膝盖,弓着身子喘口气。

其余三人的情况也未见得好到哪去。

岑昏抚掌大笑,正想上前卖弄一番,给四人个教训,不想顿住脚步,脸色骤变,额角不经意间滑落数颗汗珠,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蹦出胸膛。岑昏忽觉体内三股截然不同的真气相互碰撞,撞击周身各处经络穴道,若强行运功只怕会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亡。岑昏恍然大悟,定是自己修行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武功,相差甚远的运功法门竟使自己体内多处两股相生相克的真气,一旦陷入鏖战,便会暴露出致命的缺点。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金玄女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他,仍是将他当作可以随意抛弃,不值一提的棋子。自己那些小把戏在她眼中看的一清二楚,表面上金玄女屡次恩赐,实则是为了让岑昏与沈墨鱼等人同归于尽,这才是对金玄女最有利的结局。

想到此处,岑昏不禁战栗非常,弃去浴火断金剑仓皇而逃。沈墨鱼刚想去追,可没跑出两步便仰面倒下,昏死过去。白星泪等人不敢怠慢,也不再管那岑昏,而是将沈墨鱼抬入屋中暂歇,检查后方知只是受了风寒,加上精神紧绷,过度劳累方致于此。便思忖着明日为沈墨鱼抓些药调理调理。但今夜不知还有多少危机,四人再不敢分开,便在大厅凑活过了一夜,却不料再无事发生。

且说那岑昏逃离金云镖局后,远处屋顶蹲伏已久的两人终于站起身来扬长而去,快马加鞭赶回金莲绕凤楼中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向金玄女禀报。可那金玄女闻言非但未曾发怒,反倒是早有预料一般微笑起来,摆手遣退二人便自言自语道:“呵,没用的东西,你该消停了罢。”说罢又抬起头来,灵动的双眸向窗外望去,又轻笑一声:“沈墨鱼,该是你我二人算账的日子了。”

暴雨一夜,临近四更天时,乌云方散。卯时方过,夜尽天明,云开雨收。白星泪先是为沈墨鱼抓了几帖药,对付一阵,待沈墨鱼恢复了精力,四人不敢久留,匆匆离了那天休府,一路北上,出边关,走险路,一路少言。尤其是那沈墨鱼,自大病一场后,竟好似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白星泪屡次调侃他,欲活跃冰冷的气氛,但沈墨鱼都充耳不闻,熟视无睹,叫白星泪尴尬无言,只得闭嘴,满心压抑,难以舒展。

但众人亦能理解沈墨鱼此时的心情,有一次走脱了杀父仇人,心中自然不悦。加上众人每每往北走一程路,离中原便远一步,距离沈墨鱼灭门大仇的罪魁祸首却进了一步。前路坎坷,生死难料,却再无退路,沈墨鱼满心惆怅愤懑,自然无心打趣。只想着为沈家七十三条性命报仇雪恨,方才心安。

否则纵使名垂青史,侠名远扬,一生富贵,也于心有愧,惴惴不安。

可不知是否走错了路,本以为这一路北上,竟是荒芜沙丘,难有生气,不想越往北,周遭的风景反倒生机盎然起来,有如中原景象,且正值深秋,百花凋零之际,这一程行来,却尽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之景,枝繁叶茂,百草丛生之象,甚是奇怪。

沿着青石小径,拨开密叶丛花,隐隐约约望见百丈外似有一座阁楼,白星泪遥知前方,回头说道:“想必那便是金莲绕凤楼了。原以为此地乃是一片荒漠,不想却如此奇异。”沈墨鱼依旧沉默不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白星泪策马上前。

但一向果断的白星泪如今却犹豫起来,望了一眼同样满脸惆怅的裴镜年与明觉,三人都很担心沈墨鱼。白星泪的眼眸有些湿润,眼前似蒙了一层雾气,小心翼翼的放开缰绳,轻喝一声驾,四人又动身向前,眼看着金莲绕凤楼已然近在咫尺,后背紧贴着沈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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