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没问题,舵主大可派人去交接。”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银质鱼钩,递与燕书南,“舵主可派人执此信物去秦陵河上交接,见此鱼钩如见了我,我的人必会老老实实退出秦陵河地界。”
柳老五之所以能在秦陵河地界混得开,也并非靠他一人之力,他亦有自己的家底。可当年随他劈波斩浪,驰骋江湖的弟兄多半也像他这般年事已高,早有些力不从心,柳老五对他们的感情颇为深厚,自己也早有退隐江湖之心,故而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的私仇再卖命送死,最终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故而柳老五在沉入河底之时,早已想清楚,自己都不是裴镜年他们的对手,更不能拉上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送死,既然要退隐江湖,不如将地盘拱手送予鲸鲨帮。鲸鲨帮若能替他报仇,也就无怨无憾了,若是鲸鲨帮江南分舵不能捉住白星泪等人,且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这乃是他最想看到的。
燕书南接过鱼钩,立刻吩咐下人去办。而为了庆祝鲸鲨帮江南分舵成功收纳秦陵河地界,又为了提前庆祝柳老五手刃仇人,燕书南命人大办宴席,为柳老五接风洗尘,畅饮一日,余事不提。
而燕书南确实早将人手散出,埋伏在秦陵河南北两岸,绵延数十里。生怕走脱了白星泪等人。沈墨鱼四人在河岸旁渔人家中借宿一夜,第二日卯时,鸡叫了好几声,白星泪与沈墨鱼才徐徐醒来,两人皆是富贵人家出身,那里受过这等苦日子。
虽说漂泊江湖之人,不露宿街头,有个能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可这渔家的石床令两人睡得又冷又冻,好生难受,迷迷糊糊折腾了一宿,直到后半夜才睡着,一大早便被叫醒,又要赶路,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而裴镜年与明觉便大为不同。裴镜年毕竟是官府出身,从小刻苦练武,任捕头之时曾为追击犯人三天三夜不合眼,风餐露宿更是常有。故而这简陋的环境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明觉则是盘腿坐了一夜,佛禅相通,打坐苦禅本是一种修行,明觉自小便学会参禅枯坐,亦可坐上三天三夜水米不进。
裴镜年与明觉一大早便起身,为了报答渔夫的留宿之恩,在院子里为渔家劈劈柴,打打水,权当报酬。老渔夫本想拦住他们,可见他们非但不累反而干得兴起,便也欣然接受。又过了半个时辰,沈墨鱼与白星泪才从各自房中打着哈欠缓步走出。
与裴镜年和明觉相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就当问好。洗漱过后,稍作休整,渔家又请他们四人吃了一顿鱼肉粥充饥,沈墨鱼饿了许久,连吃了三大碗还意犹未尽,恨不得将碗底翻过来舔一遍。裴镜年只吃了一碗便已饱腹。明觉不能吃荤,渔家贴心的为他下了一碗素面。倒是那白星泪,吃惯了山珍海味,只觉这鱼肉粥很是腥气,吃了两三口,难以下咽,宁愿饿着也不愿再吃,只得推给沈墨鱼。沈墨鱼照收不误。
待四人用罢早饭,便要启程。渔家也履行承诺,用自己的渔船,分批将沈墨鱼四人和两匹马送到河对岸。临行之时,白星泪为了报答渔家的恩情,留下了一锭银子。可她花的都是安淮府衙给沈墨鱼的盘缠,沈墨鱼眼巴巴的看着,又不敢阻拦,心里却在暗自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