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注意。

而白星泪左边的裴镜年仍是一言不发,双眼瞪着那端坐于前的燕书南,若有所思。最左边的明觉也是轻叹一口气,小声说道:“阿弥陀佛,师父,明觉有负重托,还未曾度化世人,化解恩仇,就要殒命于此,真是......哎......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诵心经,心静如水,明觉的忧虑和自责也减少了许多,面色又恢复平静,微笑重现于眉眼之间。

柳老五在交椅上扭来扭去,极为别扭,身旁的燕书南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柳五爷,这椅子坐的不舒服么?”柳老五实在憋不住,只得站起身来抱拳说道:“燕舵主,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们四人既已被捉来,按照约定,理应交给我处置。只需一刀,便可为我报仇。”

“可燕舵主却拖延时间,迟迟不肯动手,又摆出这副阵仗,究竟是有何打算?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只怕会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燕书南遂解释道:“柳五爷请稍安勿躁。此事非比寻常。若是换做一般人,晚生一定亲自将他们交到五爷手上,任凭发落。可这四人皆不是普通人,他们代表了安淮府的两大家族势力,官府势力和敕建白马寺,若是将他们杀了,势必会与安淮府城中的各大势力彻底翻脸,这一来,可令我鲸鲨帮江南分舵名声远播,震慑周围州府,以壮大我的势力。故而绝对不可草率行事。摆出这幅阵仗,也是为了让天下人知晓,惧怕我鲸鲨帮。”

“如此虽不能让柳五爷亲手手刃仇人,可也算是为五爷报了仇,并不违反我们的约定。”看着燕书南笑眯眯的模样,柳老五心中气氛,一拍桌子刚要骂出口,可还未骂出口,身后的八健将便变了眼神,齐刷刷向他看来。

顾忌自己此时身处鲸鲨帮之中,决不能与燕书南翻脸,只得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原本还想自己亲自手刃仇人,可世道如此,也只能按照燕书南所说的办。嘴唇颤动,眼中怒火闪烁,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坐了回去,卸了满肚子的气,无奈的瘫倒在一旁。

燕书南徐徐站起身来,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将手臂一挥,高声喊道:“时辰已到,行刑!”膘肥体壮的刽子手们闻听号令,一齐弯腰举起那碗酒,呷了一口含在口中,又举起钢刀,将酒水来回喷在刀刃上,抹了抹嘴,将碗一砸,双手举刀,紧贴在四人的后脖颈上。

沈墨鱼只觉脖子后一凉,那寒意从脑中穿过,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之中下意识的腾起阵阵内力。一旁的白星泪紧闭双眼,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始终未能落下,心中默念道:“来罢,来罢,本小姐今生死的窝囊,二十年后,定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女侠,叫你们这群宵小败类闻风丧胆!”

四把寒刀缓缓举起,刀刃闪过寒光,劈开猎猎狂风,呼啸着落了下来,直向四人脖颈劈去。沈墨鱼忽然双目瞪圆,暴喝一声,手脚上捆绑的铁锁和身后的圆木便被冲天而起的白烟笼罩,“轰”的一声巨响之后,铁锁圆木皆应声而断,劲风席卷,掠过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