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距离那白星泪的厢房还有二三十步,再度被人喊住,那一颗弱小的心脏险些从喉咙跳出,又急忙转身去看,仍是那魏绝。欠身行礼,一如往常。魏绝快步上前,笑着问道:“方才金钗已然送了一次饭,汝为何又送一次?”

绿珠急忙解释道:“回先锋,先前金钗送来的饭食不合白姑娘口味,故而又做了一份,由我送来。”魏绝停在绿珠身旁,闻言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说罢,指尖划过那食盒的盖子,这细小的动作便让绿珠吓破了胆,生怕他掀开盖子。

好在魏绝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与绿珠擦肩走过,扬长而去。绿珠又回头目送着他走远,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那守在门外的鲸鲨帮弟子欠身行礼,打开房门,转入屋中又将房门紧闭。白星泪正坐在床边,见绿珠归来,欣喜的迎上前去,忙问道:“如何?”

绿珠将食盒打开,白星泪朝里看去,正是自己的白泽剑。取出宝剑,抽出雪白的剑刃,剑刃之上映着自己半边脸庞,白星泪目光闪动,终于浮现出笑容,收剑入鞘又抱住绿珠欢喜地说道:“多亏了你!”说罢又要取出银两赠予绿珠。

可绿珠却推辞不受,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姑娘切莫忘了答应我的事便好了。”白星泪本想此时便杀出鲸鲨帮,可闻听此言才想起了早上对绿珠的承诺,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我自然记得,这样,你且先回去收拾行囊,今夜三更,我便带着你杀出鲸鲨帮去!”

好心的绿珠遂问道:“那沈公子他们又该如何?”白星泪便答曰:“待你我二人杀出鲸鲨帮,鲸鲨帮内必然大乱,他们闻听动静,亦会趁乱逃出。”诸事皆商议妥当,两人就此分开,只等时辰一到便要行事,可白星泪也没有多少把握,只凭着年少气盛的血气之勇,想要硬闯这龙潭虎穴。

这一夜白星泪都没有安睡,瞪圆了眼睛和衣躺在床榻之上,煎熬的等待着时机。窗外天色越来越暗,白星泪的思绪也逐渐模糊起来,昏昏沉沉的却始终没有睡去,实在困倦之时便轻轻一掐自己的手臂,短暂的剧痛再度令她清醒过来。

心心念念的三更天终于到来,梆子刚响了一声,白星泪便从床榻之上弹了起来,掀开被子抽出白泽剑,攥在手中,来到门边,伏耳去听门外的动静。门外寂静无声,白星泪自知时辰已到,时机正好,遂推门而出。

可房门一打开,原先一片黑暗混沌的视线皆被跳动的火光照亮,白星泪用小臂遮住半脸,露出一对眼眸去看,只见眼前站着诸多鲸鲨帮弟子,齐刷刷将手中火把举起,嘴里喊着匕首,腰间别着飞刀。足足有一百多人。

而站在前头的正是那身着青衫黑袍的鲸鲨帮江南分舵主燕书南,其身旁分列着八健将。白星泪下意识的将白泽剑往身后藏了藏。燕书南岂能不察?见此一幕,微笑着说道:“白姑娘,深更半夜,为何还不就寝,这是要去何处?”

白星泪灵机一动,竟反问道:“你们不也没睡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燕书南双目含笑,嘴角轻挑,摇头徐徐说道:“是否是我江南分舵招待不周,有甚么得罪了白姑娘的地方,白姑娘这才想要离开我帮?”

“不错,你这鲸鲨帮我一天都待不下去!”白星泪不再隐瞒闪躲,更不在伪装,直截了当的说道,“燕书南,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先前是我未曾防备,中了你们的计,你若是个江湖人,就和我单独打一场,若是我赢了,你便放我们离开,若是我输了,任凭你处置!”

燕书南闻言拱手说道:“白姑娘息怒,息怒。既然白姑娘想要一展武艺,我也正好想见识一下白家的星海剑法,这样罢,侯明。”侯明闻声领命而出,迈步向前,挡在燕书南身前。燕书南柔和的眼神之中迸射出一缕杀气,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代替本舵主与白姑娘好好过过招。切莫伤了她。”

“切莫伤了她”这几个字,燕书南重音强调,侯明自然领会其意,上前面对着那白星泪便是抱拳一拜:“白姑娘,得罪了!”侯明乃是八健将之手,照理来说,其武功仅次于燕书南。而燕书南的功夫白星泪早在刑场之上便亲眼目睹过,侯明的武功也不会差到哪去。

如临大敌,不敢怠慢。白星泪双目死死盯着侯明的一举一动,屏住一口气,镇定静心,沉着应对。“且慢!”燕书南身旁的魏绝又站出身来喊道,众人不解,皆向他看去,唯独燕书南仍保持微笑,与魏绝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魏绝便从身后提起一只粗麻的袋子,袋子下部皆是早已凝固暗红色污渍,极为模糊,看不真切。

魏绝却笑着对白星泪说道:“这儿有一份礼物,是燕舵主特地送给白姑娘的,请姑娘笑纳。”说罢,便将那粗麻袋子向地下一掷,那圆滚滚的袋子滚了几圈,其中又滚出一颗漆黑的圆球,白星泪定睛看去,登时脸色煞白,抖似筛糠,牙齿打颤,怒火中烧。双目之中泪光闪躲,双掌紧握,骨骼吱吱作响。

原来那物正是丫鬟绿珠的人头,还保留着死前的表情,蔓延惊恐,神色慌张,嘴巴微张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惨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散乱,脸颊上满是血污和灰尘,脖子上的刀口极为平整,还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看样子是被人一刀斩断。

见白星泪面色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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