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这大火今夜烧的还不够旺,你去添上一把柴,送她们一程。”朱皓闻言有些失落和不情愿,方在溪又用手肘顶了顶他,他才不耐烦的领命道:“是——”还故意拖长尾音,以示不满。

朱皓快步走到院中,拾起几个还在燃烧的火把,散在各处厢房之中,往那容易引火的地方点燃,又丢了一个火把在白星泪与裴镜年的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又大步流星的赶上岑昏三人,四人带着沈墨鱼急匆匆出了院子,蹿上屋顶,扬长而去。而他们刚走,裴镜年便急忙跳起身来,一把踢开火把,脱下着火的外衫,又奋力扑灭了白星泪身上的火,将其扶起。

“快,别管我......快去找明觉!只有他......能救沈墨鱼了!”白星泪满头虚汗,顾不得自己此时重伤在身,面色惨白,面容扭曲,还不断催促裴镜年办正事要紧。裴镜年便扶着她坐在一旁,关切的说道:“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去便来!”白星泪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裴镜年便急忙闪身撞入明觉房中。

裴镜年一走,白星泪便吐出一口鲜血来,眼神迷离,心中思忖道:“臭小子,这次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了......”终是眼前一黑,白星泪便昏死过去。原来她在裴镜年耳边所说的对策,正是先假意向岑昏四人臣服求饶,留下一条性命,再在白无寿弹出迷魂针时假装中针昏迷骗他们离开。最后请明觉出手,假扮空玄和尚,再从岑昏等人手中骗回沈墨鱼。

然而此计极为凶险,一旦露馅便有可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可这却是眼前唯一可行的计策,裴镜年虽知其中风险,但也只得无奈接受。而白星泪这种宁死不屈之人也为了救沈墨鱼而向岑昏示弱,可见她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且说那裴镜年撞入明觉房中之时,那木讷和尚还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纹丝不动,掐着念珠念着佛经,好似一尊活佛。仿佛门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江湖的恩怨情仇,杀戮生死皆毫不相关。裴镜年顾不得许多,毕竟此时多耽误一刻沈墨鱼便危险一分,于公于私,她都必须救回沈墨鱼,遂一把上前扯住明觉,就要拉他下床。

明觉不慌不忙,面不改色,察觉有人拉他,便徐徐睁开双眼问道:“哦,原来是裴捕头。不知裴捕头深夜来找小僧,有何要事?”裴镜年忙将今夜发生之事并那白星泪的计划一并告知明觉,虽心急如焚,语速极快,但明觉也能听得明白。明觉听罢,连连摆手说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裴镜年急的直冒冷汗,掐算着时间,若明觉再不出手,岑昏他们只怕已然走远,就再也追不上了。明觉却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阿弥陀佛,此事不妥之处有二。第一,为徒者焉能僭越,假扮冒犯师父,况且出家之人不打诳语,假扮师父去骗他人,恕小僧难以从命。”

“至于这第二点,那四人虽然掳走沈公子,杀害了这诸多的鲸鲨帮弟子,但正如我师父所说,种下恶果必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他们造下的罪孽业障定会在轮回之前得到报应,大可不必立即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