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枕虽然在段府住着,可是见到段景的时间并不多。

他偷偷问了伺候他的人,侍女告诉他大人叫段景,是朝中的刑部侍郎,二品官员。

桑枕又问那大人多大了呢,侍女就摇头了,这她如何知道?

桑枕想自己问,可是夫君每天下朝回来得越来越晚,看起来表情也很严肃。桑枕心疼他,等他歇在榻上的时候就主动爬过去给他捏肩膀,抹他的额间皱起的眉头。

每次桑枕用这种忧心忡忡的眼神偷看他,段景本来被党派之争搞的疲惫不已的心神又叫这小东西勾起来,最后顺理成章地把他吃了。

明明是想和夫君聊天的,桑枕用最后一点力气咬上段景肩头时有气无力地想。

第二天段景上朝的时候,一向懒得和六部打交道的车骑将军居然拦住他,交给他一个绣着花的佩饰,说是他府上客人的东西。

段景道了声谢,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明祺一眼。

没想到明大人也会去喝花酒。

桑枕收到佩饰,知道那是清清送来的,接着就喜滋滋地佩在了腰间。

他今天穿了一身靛青色的小袍,和这红通通的佩饰一搭配,看起来滑稽得很。

段景看他这副傻样实在不忍,提示道:“你要不打开看看?”

桑枕高兴地嗯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就拆开了。

结果佩饰里。

躺着一张纸条。

小孩的脸色接着就变了,有点慌乱地看了他一眼。

清清写的纸条不能给夫君看,毕竟当时自己勾引大人的事只有自己和清清知道。

万一被知道自己当时听了清清的话才去找恩客,大人肯定会生气的。

段景朝他摆了摆手,桑枕就捏着纸条跑了出去。

他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从手里掏出汗湿的纸条看起来。

清清约他明天在合欢楼附近的小酒馆见面!

可是要怎么和大人说,他才会允许我出门呢?

等他忧心忡忡地踱步回去,已经到了饭点。

桌子上摆了不少他爱吃的小糕点,蛋黄酥芝麻饼一类,结果侍膳的婢女在一旁布好了菜,桑枕还在低着头用勺子戳饭。

“好好吃饭。”段景看了他一眼,声音不怒自威。

桑枕只好端起碗吃了起来。

一直到吃完饭,他也没想出怎么和段景解释明天要出去的事,然后段景吩咐桑枕自己回房,自己则去了书房。

桑枕只好在床上拥着被子做荷包,等大人回来。

等到段景从书房回来躺下,桑枕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感到身旁躺了个人,摸了一摸,就乖乖缩到了他怀里。

第二天桑枕睁开眼,段景已经上朝去了,他突然想起来上午和宋清的约定,赶紧地下了床。

草草吃过饭,他试探地问身旁的婢女道:“府里有没有空闲的马车?”

婢女朝他福了福身道:“回您的话,已经为您备好了。”

桑枕点点头,跟着车夫出了门。

他隐隐约约觉得马车已经备好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不过正事要紧。

到了小酒馆,宋清果然在等他。

桑枕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高兴极了。

“清清来看我吗,”他看着眼前神色温柔的少年,“我好想你呀。”

宋清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坐下说。”

他先是看了看桑枕的面色,白白胖胖的,比以前看着倒是圆润了。又问他在段府吃得住的是否还习惯,下人有没有欺负他。

桑枕脆生生地答:“我和大人住在一起,没有人欺负我。”

宋清脸色变了变,没再说什么。

等到菜上齐,桑枕吃得差不多了,宋清又问道:“段景平时和你亲热吗?”

桑枕被水呛了一口,红着脸想了想,小声说:“嗯。”

宋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那副小模样,掐了下他的脸道:“我是说床下!”

桑枕啊了一声,认真想了想。

“夫君总是很忙,不怎么和我在一起。”而且有点凶,昨天吃饭时还说他了。

宋清哼了一声,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据我所知,段景已经二十四了。”这年纪早该娶亲了。

“对你不亲热,看来也不是离不了你。”

“现在连个名分也不给你,等他娶了正室,你就该被扔出去了。”

宋清说得一句比一句严重,桑枕听得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那,那怎么办呀清清!”他以为夫君会一直爱他保护他,怎么最后还要把他扔出去呢。

宋清想了一会儿,拍拍他的手道。

“现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桑枕赶忙擦了擦鼻涕问。

“怀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