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你也看看地方?”刚被拉去又放了回血,白言梨惨白着脸,看着无比憔悴。

不胜往自己嘴里塞鸡腿,扯着白言梨躲进一旁的院子里。

南府这帮妖将人类划为几部分,每一部分都给安排了生活区域,像他们这批放血的比较自由,为了保证血的质量,管理的妖甚至还给划了活动区域让他们没事溜达两圈。

“坐下吃坐下吃。”观察过四周,不胜招呼道。

白言梨无奈,只好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鸡蛋剥开往嘴里放。

“你看到什么了吗?”虽然不胜想但白言梨不愿意,比起聚在一块,白言梨更喜欢独处,他也不好缠着对方,所以二人晚上是分开找地休息的。

那天晚上他偷偷摸摸跟帮人跑到屋外去看了。

“满天的灯笼,还有五颜六色的火球。”那么大的阵仗和响动,奥城所有人都被惊醒了,说没看到不现实。

“后来那把剑呢?”不胜双手比划了下,兴奋道:“就从天上劈下来了啊,你可是不知道,我听外边修缮的人说,整整破坏了一整条街道。”

夜里乌漆嘛黑的,从地面往上又能看清什么,白言梨只知道有许多妖飞上去了。

“你说,”压低声音,不胜期待道:“会不会是城主打回来了?”

“城主不是死了吗。”白言梨平静道。

“胡说!”没忍住喊出来,不胜马上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生气,他捶了白言梨大腿一下,怒道:“也许只是妖骗我们的,城主跑出去了,那天晚上又打回来了,不然南府的这帮妖是在跟谁交手?”

“是啊。”白言梨语气莫名,幽声道:“会跟谁呢。”

“你倒是说说,你觉着那些人还会回来吗?”当天晚上的那场大战很明显是南府这边赢了,可是最近城里搜查这么严,一定是还没抓到那些反抗的人。

“不知道。”

“?”不胜烦躁了,“我还能不能跟你聊天了?”

“那就先不聊了?”白言梨站起身,重新拎起那个袋子,“我有事先走,你也少议论这些,万一被妖听到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我……”不胜觉着自己有毛病,明知道对方是这个性子还老喜欢拉着人聊天。

白言梨没再多说,从院子里出去后一路小心留意观察着,等摸到安稳在的房子,他弯腰在木板上有节奏的叩响。

“哥哥?”小男孩很有默契的钻了出来。

白言梨笑着摸了摸人脑袋,将袋子递出去,“吃吧。”

“哥哥是又去放血了吗?”偶尔呆在一起时,白言梨对他倒也不瞒着。

“这么明显吗?”白言梨语气故作轻松。

“你的脸好白。”

短短几天时间被放这么多血还能有正常脸色才奇怪,白言梨安抚道:“没事的。”

安稳虽然饿,但捧着食物并没急着吃,红了眼睛,他席地坐到白言梨身旁将脑袋靠过去,“哥哥,为什么我们会这样?”

“嗯?”吃的还是管够的,白言梨突然犯困。

“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安稳小心翼翼。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虽然疲惫,但还是强撑着回答。

这孩子忽然没了父母,整天躲在漆黑甚至躺不直的地下内心一定很彷徨。白言梨救不了其他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护对方一天是一天。

“既然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沉默许久,安稳捏紧了手中袋子,低声道:“那做错的一定是他们吧。”

“嗯?”迷迷糊糊的,白言梨抱着自己的膝盖将额头搁上去。

安稳看他快要睡着,机灵的找了件衣服披到他身上。

“是妖们不对,是他们该死,是不是哥哥。”

“嗯。”白言梨这会哪还能听清人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回应罢了。

“我读过书,书里说万物相生相克,妖一定也有害怕的东西,对不对?”

白言梨哼哼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安稳不在意,他从袋子里拿出包子,不管流了满脸的泪就往自己嘴里塞,边吞咽边继续说道:“妖也会受伤,他们不是不死的,他们是可以杀死的。”

白言梨就那么睡着了,轻缓呼吸声让一旁的孩子慢慢平静下来。

安稳盯着地上的男人看了会,从袋子里拿出份食物放到对方身旁,犹豫了下,他还是走到窗前,努力从狭小空隙里往外看了眼天空。

“哥哥……”唤了声,安稳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没想吵醒白言梨,他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话。

“从小,身边的大人就教我们看到妖要跑,可是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大家都说人是杀不死妖的,是真的吗?”

能够回应他的只有白言梨的呼吸声。

安稳重新爬回地下,在盖上盖子前,他带着哭腔,似在问白言梨又像在质问所有还活着的大人,“是真的吗?从来没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