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灌水。”玄绫灌完了一壶,见嬴荧玉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唤了一句。
嬴荧玉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骂自己对着未来的嫂嫂出什么神,真是见了鬼了。
“递给我,我来。”玄绫没有让嬴荧玉再走过来,伸出了白皙柔嫩的手,问嬴荧玉要道。看到嬴荧玉正想拒绝,便说:“不打紧,给我便是。”
嬴荧玉只好将竹筒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冲了,玄绫蹲下身子,将竹筒顺着溪水流淌的方向接水的时候竟然没有看清一块尖锐的溪石,划过的瞬间刺了一下指尖,“啊”的一声,玄绫闪电般地收回了手,一下没拿稳竹筒。
嬴荧玉一直目视着玄绫,听到她叫的时候,身影已经快于思维冲到了她的身侧,拿起来的手上面猩红点点,几滴鲜血冒了出来,衬着白皙的指尖肌肤,兀自刺眼。
嬴荧玉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将那白皙的指尖含在了口中。她小时候调皮捣蛋,常被花朵的刺又或是野草的齿牙弄破,母亲总是这般含在口中。说是有止血的功效。
指尖入口,血液的气味冲上了鼻尖,那味道咸涩带腥,可玄绫的手指却是美的,含在嘴里竟然像是柔嫩的枝叶,嬴荧玉伸出了舌头,舔了舔那个地方,想要替玄绫止血。
玄绫真的是完没有料到嬴荧玉会这般做,手指的触感本就灵敏过身体其他各处,指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湿滑的舌头在上面轻点,吸吮,舔舐。嬴荧玉低着头,三寸的白玉冠近在眼前,身的气血一下子涌到了玄绫的脑中。
嬴荧玉怎么可以如此孟浪!
玄绫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一下子抽回了手,“啪”的一声,下意识的一个巴掌,扇到了嬴荧玉的脸上。白皙剔透的嫩肉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红印子。
嬴荧玉被打懵了,火辣辣的感觉传来,整个腮帮子都疼痛了起来,她一下子站在那里没了声响,直愣愣地看着玄绫,眼神里是震惊。
玄绫看着嬴荧玉本来白净无暇的脸上多了突兀的一个印子,这才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可是牵手懒腰也就算了,嬴荧玉怎么可以,这样含着自己的指尖。玄绫可从未让任何人哪怕是女子如此亲密的触碰过自己。指尖滚烫,心底似有温泉一般的水泽冒出,染湿了一大片心房。
嬴荧玉看着玄绫的脸色从白皙到嫣红,好看的就像是天边的晚霞。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嬴荧玉看着玄绫赧然的模样,自己竟然也浑身燥热起来。
溪边的水哗啦啦地流淌,百鸟啼匆匆,可这一切声音都像是静谧在了两人的时空里。对望着,双眸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对上的一瞬间,又脸红地各自别了开去。
竹筒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玄绫手上的伤口也结上了一层细细的暗红血痂。
有意思,真有意思。
轺车上的婳娘余光一直看着溪边的两人,直到玄绫一巴掌打了嬴荧玉之后,她才认真地看了几眼。
该打,怎么可以顶着男子之身轻薄玄绫呢!不过,婳娘又有些好整以暇地期待着什么,似乎,毫无波澜的生活正需要一些这样的点缀。
平静的日子啊,终于到头了。
站在外面和壮汉们聊天的小青毕竟出自醉千秋,一下子就和壮汉们聊得极为开心,也没有注意到溪边发生的事情。
“婳娘这是在看些什么?”景监见婳娘看得出神,那慵懒的嘴角挑起来,蓦地好看。
“倒是很好奇,千夫长和玄姑娘是一对恋人吗?”婳娘没有回头,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自然不是。玄姑娘只是偶遇的朋友。”景监摇了摇头,撮合归撮合,事实归事实。
“原来如此。看起来倒是般配。”婳娘的话听不出语气,不知道是认真的言辞还是讽刺。那笑容真的是惹得日月都失色了。只可惜,再美也不过是商人的嫁衣。
嬴荧玉愣愣地跟在玄绫的身后,看不清玄绫的表情,内心也是责怪自己竟然如此唐突。明明是自己的嫂嫂,怎的生出了这般奇奇怪怪的尴尬情愫。就是面对魏国的美女婳娘,都从来不曾觉得有何异样,怎么会对玄绫左右别扭,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她是真的生气了吗?嬴荧玉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一世,还是逃不开那随心所欲的性子。
走在前面的玄绫攥紧了拳头,耳根泛红,指尖甚至还能回忆起刚刚那湿滑的触感,嬴荧玉没有见过雪地上梅花盛开般的娇羞,就连嬴渠梁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