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荧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知晓那十五日究竟发生了什么,除非赢渠梁和玄绫中有一人愿意说出来。

她再见到玄绫之时,已是栎阳宫门大开,士大夫等官员跪拜之下,赢渠梁亲自将她带入宫中。女婢们窃窃私语,整个宫中都在传颂着君上带了一名女子回宫的消息。

赢渠梁成年之后一直未近女色,后有断指立志,几乎让人忘了秦国的君上需要为社稷考虑。所以,所有人的反应都是震惊的,特别是那一众的贵族士大夫,各个都想让自己的女儿嫁于赢渠梁,从而牢固自己的贵族或政/治身份。

赢渠梁带回来的女子是谁,自然是一目了然。玄绫本就周游列国,拥有一众的墨家的追随者。墨家又存于秦国境内。有敏锐者已经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赢渠梁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意味着什么。

赢渠梁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完没有解释玄绫的身份。但如此光明正大地带回宫,相信已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赢渠梁是准备开府建立后宫了。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会给玄绫一个怎样的宫位。

赢渠梁将玄绫带去见了太后,嬴荧玉听到风声赶去的时候,他们正巧从宫中走出。

冬日的栎阳城可是冷冽地很,但嬴荧玉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她快速地穿行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一路上脑子里乱乱的。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时间,上一世的记忆变得混乱模糊。

如今的变化谈不上始料未及,却也提前了不少。

这种变化令嬴荧玉感到不安,那种风雨飘摇无法掌控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上了心头。

再次看到玄绫的时候,嬴荧玉明显停住了脚步。她如此不同,以至于一瞬间就能在人群中找到她。玄绫站在那里,虽然还没有上一世为王后的端庄大气,但似乎比分别前更隐蔽自己了。

是错觉吗?

她竟然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欣喜,而后便是令人绝望的冷漠。仿佛两人从未相识,之前的一切种种如梦幻泡影。嬴荧玉奇怪,为何每次分开之后,玄绫似乎总能将过往从脑海中挥断。

赢渠梁见了嬴荧玉,肃穆的表情中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意。行完礼,赢渠梁便走到了嬴荧玉的身边。

“荧玉小妹,我将玄姬带回来了,你可开心?”赢渠梁是人认真地高兴。这几年,他的眉头成天皱着,嬴荧玉都不记得上一次赢渠梁喜形于色是什么时候了。

嬴荧玉的眼神飘向玄绫,走得近了。她才看到玄绫身上笼罩着的那抹气息是什么。她佯装天真烂漫说道:“自然是高兴。”

高兴是高兴。

“君上哥哥,原来这些日子你是去找玄姐姐了,怪不得都不曾见到你。”嬴荧玉却是毫不知情,一边说一边打探道。她最关心的自然是玄绫的事情。

“说来话长。这几日母后说你乖巧了许多,果然是没白出去历练。”赢渠梁伸手宠爱地摸了摸嬴荧玉的头,两人虽然年纪相仿,但嬴渠梁的脸上已满是风霜。“为兄明日就要奔赴西北戎狄,玄姬这次会长住宫中,你也正好有个伴。”

“那可真是太好了!”嬴荧玉笑着说道。但下一句话,却让嬴荧玉如同被浇了一头的冷水。

赢渠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为难得的赧意,“这些日子玄姬就先住在你的宫中,便由你教她后宫之礼。再往后,你们可要以姑嫂相称了。”

赢渠梁少年称君,在朝堂之上的威严已十分清晰,但这后宫却略显稚嫩懵懂。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完没有察觉到嬴荧玉瞬间凝结的面容。

嬴荧玉一句话梗在喉咙里,真听到跟想象相差甚远,明知有这一遭,却因为毫无防备这么早,以至于听到的瞬间,如一柄冰冷的长剑,刺穿过她的心脏,传来一阵剧疼。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的脖子关节仿佛稍微动一下便会磕磕作响。

“啊,那末,恭贺君上哥哥终于开府了。”嬴荧玉唯心地说道,垂在身侧的拳头指关节握得泛白。

这一切都被玄绫尽数看在眼里。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赢渠梁爽朗地笑了起来,这时的笑容到真和嬴荧玉的有些相像。他一心向政不代表他没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七情六欲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是他考虑的第一要素。

“玄姬,那你便跟着荧玉回去,等我回来。”赢渠梁转头,对上玄绫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一如年少时承诺的那样。

玄绫行了一礼,答了一声“唯”,与嬴渠梁的高兴不同,她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

赢渠梁马不停蹄地从太后的寝宫去向政事堂。他从未将巫辛所谓的三月放在心上,以他对戎狄的了解,这场战事应该在开春之前就能结束,所以他急匆匆地要去督战。只有西北方面的战事结束,才能为这片土地的休养生息带来真正的时间。否则,永远都是在东西赶忙。

只不过,他没料到,一些小小的变故,一拖便拖了三个多月。

这一次,是玄绫跟在嬴荧玉的身后。再次见到嬴荧玉,她消瘦了,少女的稚嫩渐渐退去,露出了尖尖的下巴,看起来更明艳了一些,也更动人了一些。

玄绫叹了极轻的一口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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