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绫已对嬴荧玉的气息十分熟悉。当她环绕住自己的时候,玄绫只觉得熟稔,而无排斥之感。不知何时,她与自己的距离已经如此近了。只是,这大腿之间的感受太过陌生,心似乎被提了起来。

或许同为女子,嬴荧玉似乎特别了解两人间的尺度。

每当玄绫想要推拒之时,嬴荧玉又恰好不会更进一步。当自己略有松懈之时,嬴荧玉又总能趁虚而入。就比如此刻,嬴荧玉似乎特别乖巧,揉了揉,便只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享受片刻的安宁和静谧。

很多东西,看透容易,看破却不易。

嬴荧玉双手从玄绫的腰肢上环过,从后面抱住了玄绫。她对怀中的女子有一种很深切的感觉,好像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渴求。只是,她太轻了,轻得仿佛随时都会飘走。

天上的谪仙,就算停驻,也有两种不同的永恒。

嬴荧玉觉得刚才的吻就像一场梦,但嘴角的触觉又在提醒着自己。她真的和玄绫肌肤相亲缠绵于此了。嬴荧玉靠着玄绫的脑袋,心中呼唤着她的名字。

滴答滴答。

水流从转盘中一滴一滴地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时间溜走的声音。

玄绫的礼仪已经愈发得体,婆婆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人,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因为她总是云淡风轻,却又不失威严。如果是这样的女子主后宫,大概又是如同太后那样有个平静的日子。对于宫女来说,是一件幸事。

几天后,嬴荧玉终于等来了狐狸尾巴,一把揪出了指使女婢的势力。那是来自三大士族之一,势力最大的孟家。只不过,她不急着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孟西白三家为秦穆公时期的三大名将之后,因为世袭和贵族制度,三大家族愈发昌盛,直到秦孝公时期。

卫鞅变法,削弱了孟西白三家的势力,改变了士族的世袭制度,又严惩私斗,实行连坐制度,所以在一次私斗之中。孟家族被卫鞅斩首,血流了整整半个月河水才清澈,几里地外都能闻到血腥味。那是最惨烈的一次,同时也株连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嬴驷。

其中自然有漏网之鱼。嬴荧玉记得卫鞅成为商君之后,在一次宴席上,被人扎入心口一寸,再多哪怕多一分一毫,就都没有后来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大秦最负盛名的大良造,除了秦孝公,没有任何人能与之匹敌。就在那样无懈可击的安保之下,依然能够近身刺杀,那个人可算得上是一流的暗杀者。

嬴荧玉当时也在场,她见过那个人的模样,知道他就是孟家嫡系中唯一残存下来的孩子孟行。但是她记不太清楚,孟行在孟家中的地位和排行了。她只是听卫鞅提起过孟行当时蛰伏刺杀,最后凌迟处死的消息,并未深究其细节。

如今再见,便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孟家现在的状况。

孟明念共有三子两女。

嫡夫人生一男一女,嫡子孟霍,嫡女孟笥。庶出的两男一女分别出自两位不同的夫人,后来其中一子早夭,只剩下孟行和孟妘。孟明念的妻子很有手段,两位妾生了孩子之后,没过多久就死了。孟明念在外征战的时候,可劲地折磨两个庶出子女。因为父亲常年不在家中,孟行和孟妘为了活命,只能听由夫人的差使。

卫鞅变法前还未有连坐制度,所以孟夫人这次让孟行去也是为了到时候如果失败,就弃了他,也没什么可惜,他的妹妹在自己的手上,量他也不敢说自己的不是。

嬴荧玉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极为偏僻的库房里,一个小男孩眼神阴鹜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那眼睛深不见底,即便是被人绑着也没有半分的害怕。孟家的大家长孟明念可真算是不把这个庶出子当人。小小年纪就让他吃尽苦头,为家族铲除不利的势力。他是天生的暗夜者,若不是他年纪还小,容易露出破绽。嬴荧玉就算守株待兔也抓不住他。

嬴荧玉靠近孟行,此时的孟行年纪尚轻,是个少年模样,和上一世所见的中年模样如出一辙,嬴荧玉早就认出来了。

“孟行。”嬴荧玉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孩下意识地抬头,眼睛却像一只野狼一般,警惕地看着嬴荧玉,嘴上却没有答应。

果然就是他。

嬴荧玉看他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可怜,小小年纪,竟有这么深邃的恨意。但是孟行有些惊讶,嬴荧玉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姐姐。

“啧啧,你可知,没杀成功又被抓住会有什么下场?”嬴荧玉拨开了他沾染血污的额头,皮肤看起来红肿龟裂,真看不出来是第一士族的公子。反观魏国的那些公子们,可比他过得好太多了。孟行厌恶地别开头,他讨厌被陌生的女子触碰。

嬴荧玉见他长得也不差,心里暗忖真是可惜了。生在孟家,还真不如生在一个寻常家庭。长得如此俊秀,若是放在百姓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之疯狂。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年变声期的声音稚嫩却沙哑。

“那我要是不杀你,还要放了你。你打算何?”

“休要拿我取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叱嗟,嘴硬可没好下场。你就不怕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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