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绫的背上撞上了柔软之物,炙热滚烫,女子的馨香混着药味刹那间钻入了她的鼻腔。腰肢上双手环绕,嬴荧玉从后面将她抱了个满怀。

赤/裸的身体相触,激得皮肤上都浮起了一层颤栗。腰肢与小腹隔着热水若有似无地触碰。玄绫看不见嬴荧玉,五感却变得异常敏锐。

她的脑子里有一根弦,铿的一声断裂了。

这哪是妹妹般的抱抱。

嬴荧玉的头靠在她的肩窝里,脑子却愈发清楚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从脚尖到心脏之间的酥麻,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之前或许只是害羞,那此刻知悉自己的心意之后,则变成了羞耻。

她想要对玄绫做些令人羞耻的事情。

嬴荧玉低下头,香唇滑过肩窝附近的伤口,怀中的女子原本僵硬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玄绫觉得自己应该要推开嬴荧玉的,可不知为何,身体竟然酥软得很,在那过电一般的敏感之后,她竟然使不上劲。

从未有人如此轻薄自己。这人还是个女子。刚说完的妹妹,反倒像是情趣之话了。玄绫仿佛被人捧在火上,那严冰结成的心慢慢开始融化。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1]

趁现在快及时行乐吧,人生易老转眼八十日偏西。趁现在快及时行乐吧,说不定哪天闭眼进了天堂。

嬴荧玉轻声哼唱了古老的歌谣,语音婉转动听却总有悲伤萦绕。少女的歌声飘渺,像是春天里的燕子飞进了玄绫的心中。随着歌谣,她渐渐地放松下来。嬴荧玉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两人就这么抱着,嬴荧玉唱完了整首歌。她看着那一只在不断地涌出水来的木管,周而复始,周而复始。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爱与悲凉。

玄绫似乎被嬴荧玉感染到了,她垂下了眼幕。她不明白,为何嬴荧玉小小年纪能唱出这样的意味。

美好的时光总是白驹过隙,十分短暂。玄绫轻巧地从怀抱里挣脱开,再看向嬴荧玉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女子的眼泪若滚烫的珍珠,一颗颗都掉落在玄绫的心头。

嬴荧玉避开了玄绫询问的目光,露出了令人心疼的笑容。

玄绫这一次没有克制,伸手抹去了嬴荧玉的泪痕,让泪水与这滚烫的池水融为一体。这个妹妹总是能扯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玄绫没有询问嬴荧玉为何哭,她隐隐地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和自己有关。

这个答案仿佛会破坏她们之间美好的情意,玄绫退却了。

嬴荧玉握住了玄绫落下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她清楚地记得,上一世玄绫入宫时的场景,离现在还有数月之隔。所以,这一去,一切便如梦似幻。她的温柔和冷漠折磨着嬴荧玉,却让她更加沉溺。

想到此,嬴荧玉就更不想放下玄绫的手。

一场药浴泡哭了嬴荧玉,却打湿了玄绫的心。有一层窗户纸轻飘飘地横亘在两人之间,嬴荧玉害怕戳,玄绫则不让戳。

在那之后,嬴荧玉不知道玄绫心中如何思忖,她似乎有意地避开自己。更糟糕的是,关于墨家的传言没两天就传到了秦宫中。上一世的嬴荧玉对此并不关心,所以没有记忆,没想到,嬴渠梁还没去戎狄,墨家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

墨家巨子墨翟病危,玄姬不知去向。

所有人都明白,这传言是个陷阱。因为玄绫在归秦的路上乔装打扮,一路上想要暗暗结果她性命的人无从分辨,所以让她躲过了这一劫。墨家总院里的巨子令之争日益加剧,那个人急了。他算准了玄绫不可能不顾师恩,不顾她视为生命的墨家,定会排开万难回来,只要在她回来前杀了她,那么一切问题都引刃而解。

嬴荧玉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了。玄绫的身体都没有养好,伤口也不过刚刚结了痂而已。她知道,自己太懦弱,希冀着这一天永远不到来,哪怕玄绫躲着自己,她只要知道玄绫还在这秦宫中在自己的府中便好。

嬴渠梁给了玄绫一对死士一对近卫,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武艺精湛的死忠之士。算是将自己的一半的底牌都摊给了玄绫。嬴荧玉听到的那一刻是震惊的,又或者说是自卑的。

因为,她什么都给不了。

哥哥起码还能为她分忧,护她周。自己除了能道一声珍重,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知道,像哥哥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一定会为玄绫考虑完之策,一国之君能做到此,她明白,嬴渠梁对玄绫的心并不比自己的要少多少。

送她走的那天是一个雪天,连绵的大雪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大雪天留人,大概是老天爷都希望玄绫留下来。

但她义无反顾地上了马,带上了两队人马和在秦宫休养好身体的墨家师兄弟,离开了嬴荧玉和嬴渠梁。她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有力地踢他们不能声张,也不能跟去,她和他看着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消失在了雪幕之中。

要不是地上马蹄的印子,他们甚至都觉得这个清冷动人的女子只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直到嬴荧玉回到自己的寝宫都是恍惚的,她的心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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