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动不动就去劳烦老爷。看来我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才纵得你没大没小。”

绿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老爷恕罪,张姨娘恕罪。都是婢子的错,张姨娘本来就身子不好,骤然听闻老爷接连几晚上都去了朱姨娘那,心里便是更加郁积,这才闹得疼子痛,可张姨娘紧着自个儿的身份,不敢劳驾老爷过来,可婢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才背着张姨娘去请了老爷的。请老爷就责罚婢子一人吧,千万别怪罪张姨娘。”

这么一番话下来,张姨娘对方敬澜一往情深,又谨守自己的本份,而她与绿柳主仆之情犹深。张姨娘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斥责绿柳:“不许再胡言乱语,当心我掌你的嘴。”然后虚弱地对方敬澜道,“老爷,都怪妾身管教无方,这才纵得她越发没规矩了,妾身等会铁定好好责罚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自作主张扰老爷的清静。”

方敬澜紧握了她的手,大为感动,柔声道:“她也是忠心护主的,何错之有,倒是你,总是让我不放心,为何都疼成这样了,都不愿让我知晓?”

张姨娘美丽的大眼里蓦地滚出泪珠儿来,端得晶莹剔透,她却只轻轻哽咽着,却不说一句话,只是捂着帕子轻轻抽噎着,方敬澜心头大恸,更是觉得对不住她,不由好一阵安慰。

张氏又是一阵哭,哭得梨花带泪,白净脸儿上尽是委屈的楚楚可怜,她一边忍着痛一边又对方敬澜说了许多感恩道德的话,但在方敬澜不注意时,一记得意冷光朝李氏射了过去。

李氏看得火起,差点儿就暴跳起来,恨不得扑上去把她撕个粉碎,但她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便生生忍住了,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气,而是挤出和颜悦色的笑来,但这个难度却大了些,藏在天青石碧纹挑金线绣花边袖子里的手拧得死紧,在心里暗骂,好一张利嘴儿,好一个我见犹怜,若非今日亲眼所见,她哪会知道,一句话可以把人说笑,一句话也可以把人说跳,这张氏,真真是可恶,那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看来以前真是自己大意轻敌了,这才着了她的道,幸好她得了刘妈妈的明里指示,有了对付的法宝,就算不剥她的皮,也让她损点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