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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狂风刮倒了院子里的树,就心虚了。看看人家李贤,彗星袭月,非但不怵,反而利用这个凶险的天象,把矛头全都巧妙地引向了忠国公。这就叫无毒不丈夫1

“好了,过去了的事情就不说了。说说今后吧,无论如何,目前的策略就是隐忍,千万别让他们再抓住把柄,躲过这一阵子再说。”

“只怕是由不得咱们啊1曹钦忧心忡忡。

徐有贞和蔡妙真在家中堂屋说话。

仆人进屋禀报:“老爷,夫人,马公子来了。”

“马公子?马士权吗?”徐有贞问。

“是,他听说老爷回来了,特地来看望老爷。”

“知道了,带他去我书房吧。”徐有贞吩咐。

仆人退出。

徐有贞对蔡妙真道:“赶紧的,把璧君关闺房里,千万别让她露面1

“这合适吗?”

徐有贞道:“昨日我跟她提祝家公子,你看她那副寻死觅活的样子。此时不可心软,必须快刀斩乱麻,绝不能让他们两个再见面!别磨蹭了,快去1

“好好好,我去。”蔡妙真出屋。

徐有贞整整衣冠,走出堂屋,向书房走去。

他步入书房时,马士权已在等他,桌上还放着些带来的礼物。

“徐大人别来无恙?”老友归来,马士权真心高兴。

“挺好挺好,”徐有贞道。“士权啊,三年没见,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风度翩翩。对了,你别再叫我大人了,有贞如今也不过是一介布衣。以后就叫我天全翁吧。”

“天全翁?”

“对啊,这是有贞流放金齿期间给自己取的号。”

“天全,这个号不一般,其中可有掌故?”马士权好奇。

“有啊,”徐有贞道。“有贞流放途中,在蜀中天全县途经一古刹,寺中老僧竟在道旁相迎,还备下了果品、茶水。有贞十分惊讶。老僧道:‘老衲的寺中有只石羊,若有异人君子前来,便会鸣叫。宋朝时鸣叫过一回,来的是苏相,苏辙大人。而昨夜石羊又鸣叫了,今日来的竟是先生。您一定是位异人,所以老衲必须在此礼遇。’”

“于是徐公便以天全为号了,纪念这段奇遇?”

“正是。”

马士权道:“如此看来,徐公必会东山再起,将来一定另有一番作为。”

“哪里哪里,”徐有贞打哈哈。“有贞劫后余生,如今已是心如止水了。”

“徐公过谦了。”

蒯家一家人在家中吃饭。

蔡小芹夹起一只大虾,放入蒯钢碗中。“大郎难得在家吃顿饭,多吃点儿1

“谢谢娘,”蒯钢道。“娘不必给孩儿布菜,孩儿自己来。”

蒯义道:“哥,你整日不着家,在忙什么呢?”

“忙案子。”

“你们是不是该办曹吉祥了?”蒯义打听。

还没等蒯钢答话,小芹便说:“早就该办他了。夺门迎复的那几块料,徐有贞滚蛋了,石亨和张軏见阎王了,独独剩下曹吉祥一个坏蛋。对了,张軏怎么死的,你们听说了吧?”

蒯义道:“不是病死的吗?”

“病死不假,”小芹道。“却不是一般的病,是中了邪。”

“中了邪?”蒯义好奇。“说说,咋回事?”

“让你爹说吧,”小芹道。“他门儿清。”

“好吧,我说就我说,”蒯祥道。“去年春天,张軏下朝回家,在途中忽然停了下来,拱手作揖。左右奇怪,问他在给谁作揖。他怪怪地说:‘范广刚刚经过这里。’回家后便病倒了,夜不能寐,痛苦地折腾了一个月,才终于咽了气。”

“范广向他索命?”蒯义问。

“不好说,反正是他和石亨把范广送上的刑常”蒯祥道。

“报应1小芹解气地说。

“扯远了,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吧,”蒯祥道。“夺门迎复的发起者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连夺门这个词,皇帝都不让说了,成了臭大街。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曹吉祥,也惶惶不可终日,大郎,你们这回真的要办他吗?”

“曹吉祥恶贯满盈,必须办,”蒯钢道。“汝州知州刘伯川亡故,爹爹听说了吧?”

“听说了,”蒯祥道。“可惜呀!刘大人年轻有为,文才甚好,出身寒微,却很有骨气,曾经暴打过曹吉祥一顿。”

“咋回事咋回事?”蒯义听得来了兴趣。“还有敢跟内廷大总管动手的?讲讲呗?”

“讲讲就讲讲,”蒯祥反正闲着没事,乐得多说几句。“刘大人为人耿直,做兵部主事时不买曹吉祥的账。曹吉祥想当众侮辱他,在上朝的路上拦住他,叉开两腿,令他从自己胯下钻过去。”

“太欺负人了1蒯义不忿。“钻了吗?”

“当然不能钻,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骨气!刘伯川先是客客气气,说尽好话。曹吉祥不依不饶。刘伯川急了,说:‘你再不让开我就要迟到了/曹吉祥仍逼着他非钻不可。刘伯川一怒之下抡起朝笏,痛打这位权倾朝野的大总管。曹吉祥被打得头破血流,拉着他去皇帝面前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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