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是大有长进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爹,二师兄如今是营缮所丞了,皇上亲口授的职!”小芹生怕父亲不知道。

“哦?”这个消息倒有些出乎蔡思诚意料,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这个爱徒是个一门心思钻研业务的技术控,最不关心的莫过于官场之事。

“是有这档子事,”蒯祥承认。“皇帝一时心血来潮,授了徒儿这么一个小官。”

小芹道:“别看官小,权力可大着呢,皇帝老儿说了,工地上的事由他做主!”

蔡思诚沉思片刻后,对蒯祥道:“你年纪轻轻就被皇上御口亲封,为师应该替你高兴才对。可是,师父为皇家效力了半辈子,深知伴君如伴虎,因此急流勇退。你在北京领驭皇宫工地施工,要处处小心啊,千万别牵扯到官场的倾轧中去。”

“师父提醒的是,”蒯祥一脸诚挚。“徒儿绝不会介入官场的是非。徒儿之所以热衷于在北京皇宫工地干活,并不是因为那里有步入仕途的机会,而是因为北京皇宫是天底下最大的工程,它给徒儿提供了一个平台,任徒儿拳打脚踢,施展才华,实现平生所愿。”

“说的好!”蔡思诚点头夸赞。

蒯祥继续说:“我们做工匠的,谁不想给后人留下些自己的作品?再过多少年,我们都不在了,可我们的东西还在。后人看到我们盖的宫殿,就像我们仍然活着一样。这也算是徒儿的一点安分不下来的野心吧。”

“这哪里是野心,分明是雄心!”蔡思诚被徒弟的话深深打动。“你有如此的志向,为师替你高兴。师父是过来人,人的一辈子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正如你说的,我们做工匠的,可以通过建筑来留下痕迹。比如秦长城,当年修建它的蒙恬将军早已化尘化土,可长城不倒,它已成为了这个民族的象征。”

师徒二人聊得热络。蒯祥道:“对了,徒儿在工程上还有几处拿捏不准的地方,想请师父指点呢。”

“哦?”蔡思诚愈发来了兴致,“讲来听听。”他尽管身处江湖之远,却随时关注着皇家的重大工程,特别是北京的新皇宫。毕竟,他为皇家盖了大半辈子宫殿,北京皇宫的设计也倾注了他的一份心血。

蒯祥从行囊中取出几张小图,在桌上展开。师徒二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热烈地讨论起来。

小芹插不上嘴,便去厨房帮母亲准备晚饭。

灶上的炖锅咕嘟咕嘟响。小芹娘在择菜,闺女难得回来,做娘的自然要亲自下厨房。

“娘,好香啊!做什么好吃的呢?”小芹问。

“炖了两只鸡,一会儿再蒸些腊肉,炒几个菜。”

“女儿帮您择菜吧。”小芹拾起一捆菠菜,择了起来。

两年没见面,孩子长大了,母亲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大十八变,女儿出落得水水灵灵,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忧的是,这么大的姑娘了,性格依旧像个野小子,懵懵懂懂地随她二师兄跑出这么老远,不管不顾,一点女德都不讲究,这样的女子将来如何嫁人?

婚嫁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做母亲的不是没替女儿想过,丈夫有两个得意高徒,一个周文铭,一个蒯祥,人品都没的说,且知根知底,女儿嫁给他俩中的一个当然是最好不过。周文铭从小父母双亡,一直跟在思诚身边,就像是蔡家的儿子。他与芹儿青梅竹马,相互了解。而据蔡信来信说,芹儿在北京这一年,这孩子对她的意思也表现得十分明确。常熟也是周文铭的老家,芹儿若是嫁给他,他会成为蔡家的上门女婿,为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蒯祥呢,人沉稳,手艺也更好,显然前程远大,可是正因为前程远大,他很可能会长久留在京城,继续为官家效力。他们夫妇膝下无子,几个女儿都已嫁人,本希望最小的这个就近嫁个能顾家的,最好招个上门女婿。而蒯家却在吴县香山,芹儿若是嫁给蒯祥,就是蒯家的媳妇了,他们老两口很难指望得上不在身边的女儿和女婿。

娘儿俩边择菜边聊天。

“闺女啊,你回家来,娘心里真的高兴。”

“芹儿也高兴。芹儿在北京可想爹和娘呢!”

“咱家虽说有四个闺女,可你三个姐姐都嫁出去了,嫁的都挺远。唯有你这个宝贝疙瘩,娘真舍不得让你离开娘的身边。”

“那芹儿就一辈子守着娘。”

“傻丫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诶,对了,不然咱招个上门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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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小芹娇嗔。

“你转年就十七了,在乡下也到了出阁的年纪,说真的,要不要爹娘给你说门亲事?”

“娘,您又来了!芹儿还小嘛,还想在外边多见见世面呢!”

“这一年多还没野够啊?”

“外边的世界可精彩呢,芹儿可不想跟您一样,一辈子围着锅台转,终老乡里。”

“越说越不像话了!”母亲爱怜地呵斥。“对了,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两片红云飞上小芹的面颊:“娘!”

“你觉得你大师兄这人如何?”小芹娘试探。

“好人一个!”小芹不假思索。

“让你和你大师兄一起过日子,你可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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