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道:“这两匹云锦,是姑姑送给你和你二师兄的。”
小芹慌忙摇手:“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二师兄会骂芹儿的!”
妙锦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出入于京城,没两身像样的衣裳还成?”
“我们小百姓,真的用不着。”
“你二师兄已经大小是个官吏了,”妙锦道。“你呢,丫头,早晚要嫁人,就算姑姑提前送你的贺礼吧。”
小芹的脸红了。
妙锦接着说:“他若是说你,你就往姑姑身上推。”
老板已将云锦包好。“郡主,给您送到车上?”
妙锦:“好。秋红,掏银子。”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老板连连推辞。“郡主能光顾小店,我们已经是蓬荜生辉了。”
“虽说是熟客,可桥归桥,路归路,该多少银子还得多少银子。”
“郡主的账上还有钱。”老板道。
“既如此,就从妙锦的账上划吧。”
※
工匠和军役民夫热火朝天地在大报恩寺工地上干着活。
于文明带领蒯祥在各处巡行。
蒯祥已经换上了一身工装。
他们时时停下,蒯祥回答工匠们的提问,并不时挽起袖子亲自操作,示范。
他俩路过一个琉璃窑时,蒯祥停下脚步:“于大人,我们在此处看看吧。”
“好啊,蒯所丞请。”
蒯祥走到堆满琉璃构件的架子处,一一细看。
“五色琉璃砖,狮子、白象、飞羊,图案绘制优雅,色泽金碧辉煌,太漂亮了!”蒯祥赞叹。
于文明在一旁介绍:“这座通体琉璃的高塔需要大量琉璃构件,这些构件不仅要贴在砖塔的外表上,还要预备出多余的来,以备日后维修时用。所以每个琉璃构件都烧制三套,编好号,一套安装用,两套埋藏地下,留给日后。琉璃构件的需求量十分巨大,所以不仅在工地现场设了琉璃窑,雨花台的窑岗村也设了好几口琉璃窑。”
蒯祥道:“据蒯某所知,琉璃的制作工艺极为讲究,既然到了这里,在下愿了解一些。”
于文明招呼窑工师傅:“师傅,过来一下。”
窑工师傅走过来:“大人!”
“你给蒯所丞讲讲你这里的琉璃制作工艺。”
窑工师傅讲解道:“琉璃烧制如同烧瓷,要经历选料、晒干、配料、粉碎、阴泥、搅泥、稳做、窑做、釉做等三十多道工序,一道疏忽,便前功尽弃,大人请看……”
“谢谢师傅的讲解,蒯某受益匪浅。”窑工师傅讲完后蒯祥说,他转向于文明。“北京皇宫工程也使用了一些琉璃制品,但其图案和工艺似乎与这里不太一样。北京宛平县龙泉镇有个琉璃渠村,专为皇宫工地烧制琉璃构件。蒯某今日在这个窑口开了眼,启发巨大,看来,北京皇宫的装饰也有多使用些琉璃构件的余地。于大人不介意在下挑两块琉璃构件带回去,让那边的人借鉴吧?”
“当然不介意,”于文明道。“都是为皇家效力,蒯所丞随意。”
※
蒯祥从工地回到驿馆后,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比对着琉璃构件,在一张纸上绘制图案。
门开了,蔡小芹进屋:“二师兄干啥呢?”
“在学习大报恩寺塔的琉璃。”蒯祥回答。
“除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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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还是工作。”
蒯祥放下毛笔。“不工作了。你接连几日早出晚归,见不着你的面。说说,这些天玩的如何?”
“那还用说,好极了!”小芹眉飞色舞。“妙锦姑姑和秋红带芹儿去了秦淮河、夫子庙、玄武湖、燕子矶,南京真是个好地方啊,六朝古都,数不尽的繁华!”
“那是,不然太祖爷怎会把国都定在此处呢。鳌足立四极,钟山一蟠龙。”
“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贡士邓伯言参加殿试时写的两句诗,”蒯祥解释。“意思是金陵有王气。”
“还别说,这两句诗还形容得真挺贴切。”
“据说太祖爷看了此诗,喜欢得不得了,”蒯祥接着讲。“不禁用力拍案。这一拍案不打紧,却把邓伯言吓个半死,当场昏了过去。”
“至于吗。”
“当然至于,太祖爷什么人,杀人不眨啊!”
“后来呢?”
“后来邓伯言醒了,吏部通知他第二天去翰林院上班,做编修。”
小芹笑弯了腰。
“对了,二师兄,说到金陵的王气,风水这东西真有那么准吗?”
“有那么准才怪!”蒯祥道。“风水真那么准,建文帝也不至于丢了江山。”
“哈哈!有道理。对了,二师兄,妙锦姑姑带芹儿去了趟云锦缎庄,她买了两匹云锦,说是送给你我。你要不要看看?芹儿拿给你。”
“云锦极贵,这个人情咱搭不起,赶紧送回去。”
“芹儿是拒绝她来着,可姑姑一定要给。她这人你也知道,芹儿拗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恭敬不如从命。”
“也是,送还给她反显得咱们小气了,”蒯祥想了想。“不如这样,这两匹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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