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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祥、杨青、田铎骑马一路驰返北京城。

田铎问蒯祥:“师父,人家好意留咱们,咱再住一个晚上,休息休息,又有何妨?”

“我看你是馋那口酒吧?”蒯祥一语道破。“家里那么多事,能放心吗?掣!”他一夹马肚,向前跑去。

杨青和田铎跟上。

跑了一程,蒯祥放慢了步速。

杨青追到蒯祥身边,两人并辔而行。

杨青小心翼翼地问:“贤侄着急回去,是为小芹姑娘的事吧?”

“您说什么呢,杨叔。”

“叔都听说了,汉王想纳小芹姑娘为妾。”

蒯祥叹了口气。“是啊,师叔回绝了汉王。虽说这几日汉王那边没了动静,可我总觉得此事没完。”

杨青道:“有的时候,没动静比有动静更可怕。说不定他们憋着什么坏呢。”

“所以我不放心啊!”

“为何不让小芹姑娘避一避?”

“我也是这个意思。可她倔啊,不肯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我准备回去后好好劝劝她,让她一定要暂避锋芒。”

田铎拍马追上。“师父,叔公,你们聊什么呢,聊得如此热闹?”

蒯祥道:“毛头小子,说了你也不懂!”

杨青道:“咱们快赶路吧!”

三匹马再次奔跑起来。

汉王朱高煦和朱恒、王斌坐在馆舍的庭院里喝茶。

朱高煦得意地说:“先生的这招高啊!看来他们真是麻了爪儿了,那个姓周的工首一大早就跑来馆舍求见。”

朱恒道:“这事跟咱没关系啊。殿下,您抓人了吗?”

“哈哈哈哈!没抓!”

“那不结了,他找咱干啥?”

“对呀,他找咱干啥?”

“让他们着急去吧!王斌幸灾乐祸。”

三人大笑。

卫兵走进:“启禀大王,那个姓周的工首死活不肯走,赖在门口,都快两个时辰了。”

朱高煦火了:“成何体统!来来往往的人看了,不是给孤的脸上抹黑么?”

王斌站起身:“臣去把他赶走!”

“不劳将军。”朱恒转向朱高煦。“这个周工首无论如何也算给咱们递过消息,跟他不宜来硬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用。”

“那怎么办?”朱高煦问。“就让他这么戳在那儿?”

“臣去劝劝他吧。”

朱高煦点点头。

朱恒从馆舍中走出时,周文铭仍在门外苦苦地等待。

他一见朱恒,立刻快步上前:“朱大人!小可求见大王!”

“周工首啊,”朱恒慢悠悠地说。“大王在处理要事,不得空。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

周文铭道:“那日小可向大王说起午门,其实这事与蔡大人无关。”

“什么午门,什么蔡大人,”朱恒装糊涂。“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昨晚蔡大人因为午门的事,被抓起来了!”周文铭焦急地说。

“谁抓的?是大王的亲兵抓的,还是青州中护卫抓的?”

“都不是,是东厂番役抓的。”

“既是东厂番役抓的,那你找东厂去呀。汉王与东厂没有任何关系,两下里各管各的。”

“可……”周文铭一时语塞。

“好了,周工首,请回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什么意思?”

“还用我说破么?”朱恒扶住周文铭的肩膀,将他扭转过身,拍拍他后背。“走吧,走吧!”

周文铭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蔡小芹和蔡夫人在堂屋里坐立不安。

“都一个头晌了,他们打听的到底怎样了啊,怎么还不回来?”蔡夫人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婶娘,您别急,”小芹安慰她。“大师兄和陆大哥一定会把叔的事情弄清楚的。”

“那个黄俨也忒不讲理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人。他是监工的,好歹也算你叔的同事。按说,抓人的事也轮不到他呀!”蔡夫人不住嘴地念秧子。

小芹道:“婶您不知道吧,皇帝在南京那边让司礼监弄了个什么东厂,黄俨便在北京这块儿也有样学样地搞了一个。这家伙如今张狂得没了样!”

“东厂?啥是东厂?”

“抓人的那种,”小芹解释。“跟锦衣卫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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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由太监掌管。说是专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直接对皇帝负责。反正权力大得没了边儿。”

蔡夫人的脸上变了颜色。“你叔抓进这种阎王殿,还能活着出来吗?”

小芹道:“东厂再厉害,他也得讲理啊。叔并无贪赃枉法,如果仅是工程上的事,也得把事实调查清楚,再说如何处理啊。”

正说着,门开了,周文铭回来了。

“大师兄,汉王怎么说?”小芹急切地问。

周文铭摇摇头:“他不肯见我。”

蔡夫人嘟囔:“这个汉王平日里什么事情都过问,都插手。到了该他管的时候,反倒好,一推六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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