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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王家,危机过后,大家各忙各的,堂屋里只剩下蒯祥和蔡小芹。就连秋红都躲去了厨房,善解人意地给东家与蒯大哥留一点说悄悄话的私密空间。
“刚才好悬啊1复盘与朱恒狭路相逢的惊心场面时,小芹仍心有余悸。
“是啊,”蒯祥道。“多亏秋红机智,及时叫来了袁忠、樊忠两位校尉,不然的话,还不知我们会怎样呢1
小芹道:“你也不简单啊,唇枪舌剑,揭了朱恒的老底儿,让他一时手足无措,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对了,他的这些事情你怎会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
蒯祥道:“你回常熟后,我们一直没放弃调查妙锦姑姑的死因。我与田铎、秋红走访了白衣庵和太医院,联想起你所说的与枚青一起到信仁堂买药之人,推断出,给妙锦姑姑下毒的凶手便是咱们在彰德城碰见过的那个老头。我们还查出,他在京城给汉王看宅子,名叫陈定。我们想方设法抓住了他,却一不留神被他跳了井。他跳井之前高喊:‘老爷,您的仇老仆报不了了!您等着老仆,老仆来找您啦/后边的事多亏了廷益,他在京城四处查访,终于弄清楚,此人曾经是北平布政使张昺的管家,张昺被燕王诛杀后,就是他为张昺夫妇收的尸。廷益又调查出,陈定的幕后指使者是位官员模样之人,从年龄等诸因素判断,很可能就是张昺的儿子张恒。于是,廷益去吏部调档案,可并没发现任何有叫张恒的官吏。这个张恒究竟藏在何处,就此断了线索。廷益告诉我,大约在永乐十七年,老头和张恒一起给张昺夫妇上过坟,恰好与汉王在京城主持皇宫工程的时间点相吻合。就在方才,朱恒急赤白脸地说要跟我算算逼人跳井那笔账。我忽然灵光一现,张恒,朱恒,年龄相仿,与陈定的渊源……莫非他俩是同一个人?还真让我猜中了。我一说‘张公子’三字,朱恒立刻大惊失色。我马上认定,没错,就是他1
小芹道:“几年没见,你倒成了探案高手。你索性改行去锦衣卫北镇抚司算了。”
“我倒是想。可是仔细想想,巧鲁班与狄仁杰,我还是更偏向于前者。”
“对了,陈定给张昺夫妇迁了坟,你又是如何知道是迁葬到了怀庆朱村的呢?”小芹疑惑。“你点出了朱恒父母现今坟茔的所在地,朱恒立刻气急败坏。”
蒯祥解释:“仁宗皇帝一给建文朝被冤杀的大臣们平反,怀庆的地方官便奏报朝廷,张昺葬在他们那里。他们想借此来沾沾光,提高些地方的知名度。别忘了,这些信息邸报上都有。况且,张昺已被朝廷敕封为都城隍,以表其忠,一方神明,香火不断。朱恒骨子里是个孝子,我一提朱村他就慌了,孝子最怕掘爹娘的坟。”
“当年的北平布政使张昺,宁可断头也不肯效忠燕王,称得上铁骨铮铮的忠臣烈士,没想到却养下一个如此工于心计的阴毒儿子。”小芹感叹。
“是啊,朱恒走火入魔,执着于个人恩怨不能自拔,置天下大义于不顾。他父亲何等的忠勇,泉下有知,会为他感到羞愧的。”
“正因为如此,你提到张昺,朱恒才惶恐起来,乱了方寸。看来,他的良心并没風雨文学着,田铎推门进屋。
“师父,师娘,我们随李默大人治服了朱瞻圻,打开了城门,朝廷的大军已经进城了1
“行啊,你小子!咱们出去瞅瞅1蒯祥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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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道:“先别忙着看热闹,芹儿忽然想起来,芹儿的莹姐姐,不知她怎样了。”
“莹姐姐?”蒯祥不明就里。
“吴莹,就是昨晚你救芹儿出小院时,高抬贵手放过咱们的那个姑娘。”小芹解释。“芹儿在小院的这段日子,一直蒙她照顾。”
“你担心她什么?”
“她回到王府,很可能会因为帮了芹儿而受到连累。”
“你打算怎么办?”
“去趟王府,最好能找到她,带她离开那个虎狼窝。”
“那我们就去王府1蒯祥转向田铎。“叫上秋红姑娘,我们一起去1
“好1田铎道。“可是朱恒和那些俘虏呢?”
“有王彤、郭师傅、徐师傅三人看着就足够了,”蒯祥道。“这些人知道乐安大势已去,早已没心思蹦跶了,这会儿比绵羊都老实。”
“行,我去叫秋红1
※
王斌匆匆走进王府庭院。
一名王府亲兵迎上前:“大帅1
“大王呢?”王斌问。
“一大早李长史来王府,同大王说了几句话,后来就不见了人影,去哪儿了也没交代。”
王斌自语:“怪了。大敌当前,大王人间蒸发,什么意思?”他转向亲兵。“吴莹在王府吗?”
“在。大帅找她有事?”
“把她叫来1
“喏1
不一会儿,吴莹怯生生地随亲兵来到庭院。
“吴莹见过大帅。”
王斌道:“我且问你,昨晚究竟是咋回事?我去追蔡小芹,越追越远,是不是你给指了瞎道?”
“没有啊,我确实记得小芹姑娘是往西去的呀!如实禀告而已。”
王斌喝道:“还敢狡辩!明明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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