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把准备的晚膳做出来。”

“是,娘娘1

兄长的归来令景泰帝朱祁钰极为不安。与兄长在东安门见过面后,这种不安变得愈发强烈。一年的时间中,兄长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并没有因为囚虏而减少,反而,他的言谈举止中还不时显露出几分大度与宽容,而这种大度与宽容正是自己所不具备的。他感到一种隐隐的威胁,有些害怕了。

朱祁钰立刻将南宫警卫负责人招至便殿,他们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卢忠、指挥同知朱骥、靖远伯王骥、东厂厂公舒良。

朱祁钰道:“今日朕找你们几个来,是想嘱咐你们,太上皇住进了南宫,南宫的警戒一定要加强,不可出半点儿疏漏。”

舒良奏道:“臣已吩咐营缮司加高了南宫的围墙,从六尺增高到丈二。”

朱祁钰点点头,然后转向卢忠与朱骥。“南宫内部的警卫由你们锦衣卫负责。朕特地将卢忠调至锦衣卫,出任指挥使,增强锦衣卫的力量。卢忠,南宫的事情,你要给朕做仔细了。”

卢忠奏道:“回陛下的话,臣已安排了五十名校尉日夜守护南宫,臣亲自带队。”

朱祁钰又对王骥道:“南宫周边的警戒,就有劳靖远伯带领羽林军严加把守了。”

“老臣领旨。”王骥领命。

七十二岁的王骥曾在宣德朝任兵部尚书,正统朝三征麓川,平定苗乱,功勋卓著,此前在负责南京军务,不久前刚调回北jing,被于谦派至皇城守备南宫。

朱祁钰对舒良道:“至于你们东厂,则要监视太上皇与他身边之人的一言一行。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报告。”

“皇上放心,东厂这边定全力以赴1

朱祁钰索性把话挑明:“朕要你们加强警戒,并不仅仅是保护太上皇的人身安全。你们还要隔断外界与南宫的来往,任何人都不准踏入南宫半步1

“陛下说的任何人,包不包括孙太后和太子?”舒良问。

“无人例外1

朱骥奏道:“这恐怕会显得有些薄情了吧,陛下?他们毕竟是至亲骨肉。”

“嗯,那就允许他们每月探视一次。何时进去,何时出来,说了些什么,都要记录在案,及时向朕汇报1

卢忠和朱骥齐声:“喏1

朱祁钰特别嘱咐道:“在南宫伺候太上皇的御用监少监阮浪是太上皇的旧人,与太上皇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们要把他给盯好了。”

卢忠自告奋勇:“这事交给卢忠吧,阮浪的门下皇城使王瑶,与臣十分熟识。臣可以从王瑶那儿摸清太上皇与阮浪的所有活动。”

皇城使是内廷皇城司的长官,专负责皇城各门的开启与关闭,业务上与锦衣卫多有交集。

“好,切不可掉以轻心1朱祁钰再度叮咛。

把一切都安排好后,朱祁钰心中的不安才稍稍舒缓了些。

朱骥偕妻子于璚英来看望岳丈于谦。中秋节那天朱骥忙于迎接太上皇,未能来家过节,今日算是补上。璚英是于谦的掌上明珠,她与朱骥的到来令于谦十分高兴。恰好于冕今晚也不当值,全家人凑齐了,在家中一起吃顿热热闹闹的晚饭。大家边吃边聊。

于谦对于冕道:“皇帝向为父夸了你。”

“夸儿子什么了?”于冕问。

“夸你做皇宫警卫做得不错。继续努力吧。你在宫中要谨言慎行,你这个职务不是自己一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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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搏来的,也不是科举考出来的,是圣上赏给你的。记住,低调,低调,再低调1

于冕任职的府军前卫原本是永乐十三年太宗皇帝专为皇太孙朱瞻基所设,统领幼军,编制庞大,是普通卫所的五倍。如今的幼军已是皇宫重要的警戒力量,轮番带刀侍卫,属于近侍中的主力。

“儿子记住了。”于冕道。

儿媳邵氏对于谦道:“爹,今日金英和兴安两位宫中总管又来家里了,送来好多东西,吃的,用的,什么都有,说是圣上赏赐的。”

“你收下了?”于谦问。

“圣上赏的,不敢不收。”邵氏道。

于谦道:“圣上宠信为父,为父很容易成为心怀嫉妒者的攻击目标。以后宫里再送东西,能挡的就替为父挡下来。避嫌还是必要的。”

邵氏道:“可两位总管说,公爹您的衣服与用具过于简单,他们说,今后家里缺什么尽管传话过去,宫中马上派人送过来。”

于璚英道:“是啊,自从娘过世后,爹爹对生活愈发不在乎了,衣食确实过于简单,哪里像个皇帝跟前炙手可热的一品大员啊1

俗话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璚英最心疼父亲。母亲董氏逝后,是她日日照顾于谦的生活起居,大大地扫去了于谦心头的丧妻之痛。出阁后,璚英忙于自己的家务,还要伺候公婆,很快又有了儿子朱宸,更没工夫回于家了。于谦时时思念,还写过一首名为《忆璚英》的诗:璚英一别已三年,梦里常看在膝前。婉娩性情端可爱,娇痴态度亦堪怜。诵诗未解知音节,索果惟应破俸钱。白发双亲在堂上,关心为尔更凄然。

邵氏道:“兴安公公还说,于大人日夜为国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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