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的提议,复立沂王,众望所归。”

王文反对:“王文以为不妥。钟同和章纶就因为呼吁复立沂王,受到了重责,钟同被活活打死。殷鉴未远啊1

“此一时彼一时,”王直道。“那时怀献太子新逝,圣上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当时圣上的龙体尚健,指望再生出一个自己的亲骨肉来,当然可以理解。可如今圣上已经努力了两年多,毫无动静,且病体日渐沉疴,储君之位,便关系到社稷的安危了。”

王文道:“不准复立沂王,这是今上明确过的态度。我们何必要去批逆龙鳞呢?”

胡濙问王文:“王大人认为复立沂王不妥,那么,你心目中可有太子的人选么?”

王文道:“除了沂王,不是还有那么多藩王嘛。我们为何不可以把眼界放宽一些呢?”

胡濙:“藩王?愿闻其详。”

王文道:“诸位想啊,今上与太上皇的积怨甚深,复立太上皇的儿子,肯定过不了圣上这一关。既如此,我们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在藩王中挑选,就避开了如此的尴尬,容易为今上所接受。”

“王大人看中了哪一家藩王?”陈循问。

“王文遍观诸藩王,觉得襄王世子朱祁镛条件最合适。他是今上的堂弟,若是立他为储,也算是兄终弟及了。”

胡濙道:“王大人差矣。立储最讲血统,今上虽无子嗣,可废太子沂王朱见深是宣宗皇帝的嫡长孙,皇家血统,一脉相承,至纯至正。再说了,他也是今上的亲侄子,他与今上的血缘关系,较襄王世子更近。就此而论,沂王最有资格承袭大统。胡濙同意王直大人的意见,复立沂王。”

于谦道:“立储之事,于谦本一直置身事外。可如今储君虚位已闹得威胁到了社稷安危,于谦也不得不说几句了。”

王直道:“于大人请说。”

“于谦同意王、胡两位大人的提议,复立沂王。至于襄王世子朱祁镛,虽然口碑不错,也算一个似乎说得过去的选择,可他毕竟不是先帝宣宗皇帝的血脉,理应排除在外。”

景泰三年易储,于谦在家养病未能干涉,朱见深失去了太子身份,他心中不是滋味。这回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纠正的机会,他当然要努力争取一把。

胡濙道:“于大人说的对,储君应从宣宗皇帝一脉中挑眩就此而论,沂王乃第一顺位。”

“若圣上不答应,那又怎么办?”王文诘问。

于谦道:“在场的都是朝廷重臣,理应提出自己认为正确的意见。至于圣上答不答应,那就需要我们的说服与劝谏了。否则,要我们这些大臣做什么?”

陈循道:“于大人说的好1

众人纷纷附和:“对,听于大人的1“复立沂王1

于谦道:“好吧,那就起草奏疏吧。大学士商大人是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学问最好,这个奏疏就由商大人来起草吧。”

所谓连中三元,是指科举考试中解元、会元、状元的一并获得者,也即连续取得乡试第一、会试第一、殿试第一,难度极大。明朝开国至今九十年,商辂之前连中三元的幸运儿仅有一人。

“那商某就勉为其难了。”商辂道。

王直:“笔墨伺候1

礼部侍郎姚夔在案子上备好纸笔。“商大人请!姚夔亲自为商大人研墨。”

商辂道:“侍郎大人给在下研墨,商某可担不起1

姚夔道:“别客气了,大才子,下面就看你的了1

商辂坐下,起草奏疏。

与此同时,徐有贞也在进行着积极的游说。他来到王骥家,把前因后果综述了一遍,道:“靖远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圣上怕是来日无多了,我们打算放手一搏,迎太上皇复位1

“太好了1王骥激动得就差跳起来了。“太上皇本来就是社稷之主,迎太上皇复位,正当其时!老夫曾负责南宫一带警戒,太上皇所受的委屈,老夫全都看在了眼里。天理不容啊!太上皇一向待老夫不薄,老夫愿意以死来报答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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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回,一定要算上老夫一个1

王骥在正统朝曾如鱼得水,立下了不少战功。到了景泰朝,因为他曾与权宦王振走得比较近,备受以于谦为首的文官集团所冷落,先是被打发去南京,然来又被派去守备南宫,坐了好几年冷板凳。他憋了一肚子气。

徐有贞道:“靖远伯老当益壮!佩服,佩服!有贞在这里替太上皇谢谢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现如今武清侯、张軏将军、曹吉祥公公都是咱们一头的;有贞刚刚去找过杨善大人,杨大人也答应参加;还有国舅爷孙继宗,他也会带上兄弟子婿,以及府中家丁,一道参与今晚的行动。”

“国舅爷都动起来了,老夫更不敢落后了1王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老夫也学学国舅爷,这一回不仅自己去,还要把儿子、孙子,全都带上!等了这些年,老夫终于等到了报效太上皇的机会!老夫要让全天下知道,我们老王家也是满门忠烈1

“靖远伯忠心耿耿,有贞佩服之至!今晚行动,您就做好准备吧。到时候我亲自来接您1徐有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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