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不必了,”船娘道。“你进舱里歇着去吧。饭煮熟了我叫你们。”

“没事的,闲着也是闲着。”小芹蹲下,帮助她择菜。

船娘望着娴熟择菜洗菜的小芹,夸道:“这孩子长得真俊,比姑娘家还细嫩。”

小芹不作答,只是笑笑。

身穿紧身衣的徐妙锦和秋红风尘仆仆地骑马来至苏州陆慕御窑院子外边。

“我们进去瞅瞅。”妙锦翻身下马。

二人将马拴在树上,向院内走去。

院子里,窑工们在忙忙碌碌地干活。

一名窑工迎上前来:“二位有何公干?”

秋红道:“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你们谁呀?我们王大人是说想见就能见的吗?”

秋红杏眼圆睁:“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聊天?”

妙锦朝秋红使了个眼色,迈步上前,和颜悦色地说:“师傅,我们是从北京城千里迢迢赶来的,有要事见你家王大人,麻烦您行个方便,给通报一声。”

“哎,这才叫求人办事的样子。”窑工转向秋红。“瞅瞅人家!”

秋红:“你……!”

窑工再次转向妙锦。“您稍候!”说罢,转身离去。

妙锦提醒秋红:“出门在外,对人家客气点儿不吃亏。有道是温柔天下去得,刚强寸步难行。”

说话间,王都事快步走来:“二位找我?什么事?”

妙锦亮出一块金牌:“王大人,我们是宫里来的。”

王都事吃了一惊:“哟,宫里的?失敬失敬!怎么称呼?”

“叫我徐姑姑就行。”妙锦道。

“徐姑姑,里边请!”

“不了,”妙锦道。“我来只是向您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您请讲。”王都事毕恭毕敬。

“工部营缮所丞蒯祥是否来您这里验收过金砖?”

王都事欲言又止。

妙锦道:“皇宫工地有要紧事找他,大人要跟我说实话,他究竟来没来过?”

“来过,”王都事终于回答。“三天前的事,下官还留他们吃了顿午饭呢。”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妙锦追问。

“说是在苏州城逛逛,然后乘船经淮安回北京。”

“谢了,王大人!”

王都事喃喃自语:“巧鲁班就是巧鲁班,这么多人关心他的行踪。”

“您说什么?”妙锦问。

王都事自觉失言,忙说:“没什么。”他想起了枚青的警告——我来这里的事情休要说出去!

“您方才说这么多人关心他的行踪,还有谁关心过?”妙锦不肯轻易放过。

“哦,”王都事灵机一动。“下官的意思是,好多人都打听蒯所丞有没有空,想请他吃饭。”

“好吧,王大人,”妙锦看出了他的戒心,不再逼问。“我们就不打搅了。谢谢您了!”

她与秋红转身离去。

她边走边对秋红说:“这个王都事吞吞吐吐,肯定有人来这里找过蒯祥他们。”

“枚青?”

妙锦点点头。“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是实话,蒯祥他们乘船走了。”

秋红道:“既然枚青也在寻找蒯所丞,会不会对蒯所丞不利啊?”

“不排除这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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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性。”

“那咋办?”

“送佛送到西天,我们沿运河一路寻找。”

二人从树上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奔向运河方向。

第三天午后,粮船行至镇江附近的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滚滚长江在此豁然开朗,一望无际,浩浩汤汤。

蒯祥和蔡小芹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江景。

小芹惊叹:“好宽的水面啊!”

蒯祥道:“这是长江,六里宽的江面,也算是一望无际了。江北便是扬州。”

寒风骤起,越来越大。

船老大看了看天色,道:“横向风。风太大,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如今晚就在此过夜吧,明日一早渡江。二位,你们回舱里去吧。”

他指挥水手:“收起船帆,靠岸!”

运粮船撑向岸边。

民谚道,狂风怕落日。傍晚风住了,寥廓江天几许神秘,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吃罢晚饭,无事可做,蒯祥在船舱里借着油灯的光亮,看一本《营造法式》。小芹则在灯下补一双他的袜子。

“二师兄你是醉里挑灯看剑啊,”小芹开玩笑道。“太用功了吧?”

蒯祥放下书,搓搓手:“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干我们这行的,要想比别人做得精进,就必须不断提高自己。”

小芹瞥了一眼他扣在小案子上的书卷。“《营造法式》,我爹也总看它。”

“是啊,一部工匠必读之书,北宋将作监奉敕编修的建筑技术著作,建筑大师李诫主编,收集了工匠讲述的各种操作规程、技术要领及各种建筑物构建的形制与加工方法,是迄今为止最具权威的建筑大,对工程技术人员来说不可或缺。它就是我们的四书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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