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答:“方才我出门倒炉灰,刚好看见大公子被人塞进马车里。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平时总在咱胡同里转悠的那两个1

“东厂1蔡小芹叫道。

小凤哭了起来:“爹!娘!必武怎么了,是被东厂抓走了吗?他们会把他怎样啊?”

蒯旋也大声哭起来:“旋儿要爹爹1

蒯义咬牙切齿:“这帮杂碎,竟敢在天子脚下擅捕朝廷命官1

小凤哭着说:“爹!您可得为必武想想办法呀1

“好了,你们都别嚷嚷了,”蒯祥道。“让爹静一静,好好想想。”

蒯钢被押进东厂讯问室时,发现坐在上端的竟是厂公曹吉祥本尊。

皮绍棠喝令蒯钢:“见了厂公大人还不下跪1

曹吉祥摆摆手:“别价别价,这不是巧鲁班家的大公子吗,怎么还绑上了?快快松绑1

皮绍棠解开蒯钢手腕上的绳子,拽出嘴里的布条。

“坐下吧。”曹吉祥指指凳子。

蒯钢活动着手腕,讥讽地说:“在东厂内衙,在厂公大人面前,在下可没资格坐。在下还是站着回话吧。”

“好,愿意站着你就站着,”曹吉祥道。“今日咱家请你来,是想了解些事情。”

蒯钢道:“东厂就是这么请人的吗?厂公大人想知道什么,直接说一声,在下自会上门答话,何劳兴师动众,跟抓贼似的?”

曹吉祥责备皮绍棠:“怎么办事的?咱家是让你们去请1他转向蒯钢。“底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好吧,说正事,咱家问问你,上个月你去了趟宣府,有这回事吧?”

“有,”蒯钢回答。“在下奉上司袁大人之命,到宣府核实些事情。”

“核实什么事情?”

“厂公大人也知道,当年在下曾身揣圣上密诏,在宣府城诱捕了叛贼喜宁,虽已时过境迁,可当时的具体细节,还是要记录下来,交给翰林院,编撰实录的。在下就是为落实这个,专程去的宣府。”

曹吉祥道:“咱家暂且相信你。那说说你在宣府时身边跟着的那个随从吧,此人是谁?叫何名字?”

“哦,那货呀,他叫高四。”

“高四?”

“对,高四,当地的一名向导。在下不是要重走野狐岭那条路吗,于是便在宣府随便雇了个当地小厮,带路。”

曹吉祥问:“你知不知道,这个高四勾结着马骝山山匪?或者他本人就是马骝山山匪?”

“哟,真的吗?我说他怎么鬼头鬼脑的呢。在下眼拙,愣是没察觉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1

“此人现在何处?”

“带完路,在下便打发他拿钱走人了,此后去了哪里,在下无从知晓。”早做好准备的蒯钢回答得点水不漏。

“你可要说实话呀。此人通匪,还涉及数条人命。若是有什么隐瞒,那可就算是知情不举了1曹吉祥盯人的目光就像刀子。

“在下句句实话。不信,厂公大人可以去核查。”

“好吧,今晚就问到这儿。”曹吉祥见问不出任何破绽,只好暂时收常

“在下可以走了?”

“不行,你还得在此委屈委屈,待一切都弄清楚了,才能回去。”曹吉祥凭经验深信,接下去单独关押的幽闭与恐惧会有效地磨蚀尽蒯钢的意志。他早晚会说实话。

“这不合适吧?”蒯钢道。“在下在锦衣卫里多少也负些责任,手里一大把朝廷的要案,耽搁了,谁担得起责任?”

曹吉祥:“皮档头1

皮绍棠:“属下在1

“带他歇息去吧。”

“喏1皮绍棠转向蒯钢。“走吧,蒯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