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右眼看东西还模糊……当时觉得没大事,就在网上查了一下,当时我就自闭了。”
“啊!?”
“我还没把症状列举完,结果就弹出来了,说我得的是脑瘤。”
郝梦媛一下子呆住了,嘴角还粘着奶油。
他该不会是真得了绝症吧?难道照顾父亲是假,他得病是真?
佟童却哈哈大笑:“我百度完之后,也跟你一样的表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人家都说苦尽甘来,我这光吃苦了,没来得及享福,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但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我就去医院挂了号,预约了最有名的脑科专家,强烈要求做个脑CT。专家没办法,就让我做了。结果出来后,我本想问问医生,我还能活多久,结果医生看着我的片子,没好气地拍在了桌子上。”
郝梦媛听得格外紧张,佟童却喝了口奶茶,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以为医生要骂我怎么拖到现在才来?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就别治了,回家等死吧!我脑补完这些,医生才说道,你这好端端地,要求做这么多检查,我看你是真的脑子有病!快走快走!别耽误我给其他人治病!人家比你紧急得多!”
郝梦媛哈哈大笑起来,不停地说:“太好了,没听过那句话吗?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虚惊一场。”
“嗯,老专家把我赶出来了,又给我写了个纸条,让我去挂精神科。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心理医生,他说,我就是压力太大,没休息好,才出现了这些症状。如果不及时调整,也会出大事的。所以,我想明白了,离职是正确的选择,至少我能多活几年。”
“最重要的经验是,以后可千万别在网上看病了!”想必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郝梦媛又说道:“要是信得过我,可以找我咨询,虽然我不能保证治好你,但作为你的老朋友,我想,我可以分担一些你的压力。”
“谢谢。”佟童真挚地说道:“回港城后,我才发现,‘老朋友’三个字太值钱了。”
那天他们在学校的奶茶店里聊了很多,直到店里打烊。佟童说,改天想约孙平安一起吃饭,毕竟在少年时期,孙平安对他帮助良多。郝梦媛满口答应:“行,说实在的,他这个学期休学了,也挺郁闷的。他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
佟童要把她送回去,但郝梦媛拒绝了,她开车上下班,不用别人接送。她很自豪地说道:“我刚回港城,我爸就给我买了一辆车。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富二代呢!一上班就开一辆不错的车。但我爸就是很普通的一个老头,为了给我买这辆车,他几乎把积蓄给花光了。但是他觉得很值,至少我不用挤公交,路上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郝梦媛在炫耀,可即便是炫耀,也让人觉得她很可爱。佟童笑道:“羡慕你啊,以前在辅导班,耿小庆就很羡慕你的爸爸。”
郝梦媛丝毫不掩饰得意的神色,在她眼中,爸爸就是她最大的骄傲。她说道:“我爸在港城附近的谢家庄开了一家民宿,是渔家乐主题的,前几年差点儿倒闭了,现在港城旅游业发达了,民宿也走上正规了,到了旺季,提前一个月都预约不上。要是你有兴趣,等改天我们几个一起去玩玩,好不好?”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约几个朋友一起去。”
晚上的灯光并不明亮,教学楼下的停车场更是黑黢黢的。佟童陪她走到停车场,环顾四周,说道:“这里没有灯,也没有摄像头,还真是犯罪的好地方。”
“……”
“怎么了?干嘛以那种眼光看着我?”
郝梦媛捂嘴笑道:“你真像个经验老到的老特工。”
“为啥?”
“要是一般人,谁会先看摄像头在哪里啊?只有东西丢了,或者遇到什么事了,才会找摄像头确认……啊!”
郝梦媛还没说完,突然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原来草丛里面传来一阵窸窣声,把她吓了一跳。佟童把她拉到身后,沉着地问道:“谁?”
一个人影逐渐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佟童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得那人睁不开眼。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来他店里打印乐谱的那位大叔。
乐谱大叔还是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念念有词,拿着一件看不清楚的乐器,嘟嘟囔囔地走掉了。郝梦媛说道:“这人是什么来头?要不要跟保安说说?”
“他来我店里几次,他说在第二食堂打工。”佟童安慰道:“别害怕,但是也别招惹他。以后你把车停这儿了,这是监控死角,晚上又没有人过来,还是挺危险的。”
郝梦媛点了点头,对他说了句“谢谢”。佟童目送她上了车,在开过他身旁时,她摇下车窗,笑道:“我有一种感觉哈,不知道对不对。”
“什么感觉?”
“我感觉啊,‘佟老板’这个身份可能是你的小号,你呀,应该有个不为人知的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