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了一阵肃杀之气,这是他以前没有体验过的。他一眼就瞥见了李晓的车,以及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李晓。

佟童一脚刹车,在走向李晓的每一步,他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强。

李晓的车已经锁死了,佟童硬是用胳膊肘撞开了玻璃,玻璃渣子划破了他的胳膊,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他打开了车门,将李晓抱了下来,她的脸色苍白,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她早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驾驶舱都是血。幸运的是,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只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佟童喊了好几声,尽管手软脚软,但他依旧冷静地为李晓包扎了伤口,一路上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风驰电掣地将李晓送去了附近的大医院。他不停地喃喃自语:“你可不能死,你……还欠我很多顿火锅。”

……

佟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精神高度紧张,却又对一切都感觉模糊。他不知道郝梦媛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胳膊上的伤口是什么时候包扎好的。他在手术室门口呆坐着,期盼医生出来,又怕医生出来。这两年,他经历了好几场葬礼,这次他不想送走李晓。

医生终于出来了,佟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看到了医生疲惫而又无神的眼睛,他生怕医生摇摇头,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很遗憾。

郝梦媛率先冲了上去,抢先说道:“医生,先别说其他的,就说她是不是还活着?”

“这个……”越是着急,医生就越犹豫:“失血太多,预后太差,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那就是说,她还活着,对不对?”

与激动的郝梦媛相比,此时的佟童已经很镇定了,他跟医生说道:“我们完相信医生,只要你们有办法,就一定要救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医生最喜欢听“信任”之类的话,带着些许感动,医生点了点头:“我们确实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她了。”

医生一走,郝梦媛就瘫软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佟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医生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李晓暂时还活着,但是又没有完活。如果离开器械,或者他们放弃抢救,她分分钟就走了。

“郝老师,振作起来,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筹钱,让李晓接受最好的治疗;第二,积极跟医生沟通,如果这家医院不行,我们要找到能收治她的医院;第三,要找出凶手,为李晓报仇。”

郝梦媛渐渐停止了哭泣,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在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了佟童身上的斑斑血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我先给我爸打电话,让他送几件衣服过来了,你先换上——你也受伤了,一定很疼吧?”

“还好。”佟童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只感到行动不便,对痛觉却不敏锐。他抬起手腕,说道:“跟李晓的一比,我这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郝梦媛哭红了眼睛,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说道:“肯定是那群卖假药的人报复她!找监控一查就查到了。”

佟童早就报了警,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警方也很重视。地下停车场并不是没有摄像头,只不过李晓把车停得有点偏,摄像头没有完覆盖,只能看到一个黑衣男子,在李晓打开车门的一刹那,他敏捷地打开了后座的门,很有可能是将李晓迷晕了,然后再割了她的手腕。

郝梦媛很不理解:“如果真要杀她,直接捅到要害,不是更直接吗?”

“或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血流成河,却没办法呼救,那种感觉更加绝望。”佟童说道:“来杀李晓的人,一定是个心狠手辣,且心理扭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