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重病真的能拖垮一个家庭。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确实不假。”在出发去医院的路上,郝梦媛落寞地说道:“我虽然舍不得我的好闺蜜,但是她这样躺下去,的确会把她的整个家庭拖垮……唉!我感觉自己的心理都扭曲了,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渐渐接受了她要离开的事实,你就会思考更加现实的东西,比如她的生存质量,她的家庭负担,等等。这都是很正常的。”

听了男朋友说的话,郝梦媛的心情好转了一些。港城的春天来得很迟,不过到了四月多,树已经变绿了,樱花也开了。郝梦媛喃喃地说道:“或许……这个时节的天堂也是很漂亮的。”

佟童腾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女朋友的手:“她去了好地方,她是个很潇洒的人,不希望你为她流太多眼泪。”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郝梦媛又流眼泪了。“我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有办法不为她难过。”

到了医院,李晓的家人们来了几个,郝梦媛第一次看到李晓的妈妈,乍一看,便能看出她是一位朴素的农妇。她也在抹眼泪,几个子女在一旁劝她。郝梦媛对她有诸多不满,但是在看到这位母亲的第一眼,她便明白了,李晓的妈妈不过是一位没有什么能力的母亲。她重男轻女,没什么见识,更没有多少钱,但她也并不是对女儿毫无感情,在送走女儿时,她还是很难过的。所以,李晓没有质问她,什么都没有说。

医生来找李晓的家人确认,问他们是否要真的放弃治疗,李晓的家人瞬间哭作一团,她的爸爸沉重地点了下头。正在这时,一位护士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刚刚有人给她交了30万的住院押金,你们确定要放弃治疗吗?”

30万?

众人面面相觑,谁会这么大手笔?

李晓的父亲狐疑地问道:“不是充错钱了?确实是给我们家的?”

“千真万确,人家知道患者的床号,准确地说出了她的名字。”

确定这钱是真的,父亲又问:“那……我家孩子还有可能醒过来吗?”

“这个不好说。”

父亲阴沉着脸,好像在暗示一般:“你们之前劝我们放弃治疗来着。”

“放弃治疗之类的话,我们可不会轻易说。”医生不满地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们,醒来的可能性不大,预后也很差,让你们自己做决定。”

“既然这个病好不了……”李晓的父亲自己已经下了诊断:“那不如把这三十万提出来,我们一家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人言否?

这次郝梦媛不忍了,直接怼了回去:“这是李晓的钱,而且是她的救命钱,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李父蛮横地说道:“晓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她做不了主,我替她做主!她一向为家人考虑,要是她能留下遗嘱,她肯定会做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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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梦媛被气笑了:“你是做父亲的吗?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早点儿死?减轻你们的负担,还能给你们留下一笔钱?”

“你血口喷人!你到底是谁啊?给我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有佟童在,郝梦媛是不可能被赶出去的。佟童将郝梦媛藏在身后,跟李父说道:“我们都是李晓的好朋友,我倒要问问,你是谁?”

“……”李父感到这个问题很荒唐,居然被气笑了。

佟童说道:“我们这些朋友,都在尽力挽留她的生命,你该不会是他的仇家吧?又想拔她的管子,又想卷着钱跑?”

李父渐渐感受到了对方强大的杀伤力,一时又怔住了。佟童乘胜追击,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都知道李晓的家境,也知道她在家里是不受重视的那个人。如果你们没有钱,我们也不会进行道德绑架,对你们的决定指手画脚。但是,现在不是有钱了吗?有了三十万的押金,等这三十万花完了,你们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李家人原本打算送李晓最后一程的,结果那天送不了了,佟童居然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失落。的确,照顾一个重症病人并不只是钱的问题,对每个家庭成员的体力和精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女儿“英年早逝”这个事实,说不定也在以“以后会轻松很多”这个念头来说服自己,可现在李晓的死期往后推了,他们又要辛苦一段时间才能解脱了。

李晓的父亲冷哼了好几声,留下一句“你们爱咋地咋地”,就背着手走了。剩下的家人没了主心骨,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佟童和郝梦媛握紧了手,对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他们不管,还是咱俩管吧!

不过,李晓的家人也并不是完绝情,大姐要回家照顾家人,不可能继续在港城待下去了,李晓的妈妈决定留下来。郝梦媛主动跟她说,不用租房子,可以和她住在一起,她家住在市中心,离医院也不远,步行就能到。

李晓的妈妈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一直在哭。郝梦媛接到领导的电话,得回去工作了。走出医院后,她跟佟童说:“他们一家人很矛盾,也挺让人寒心的。这样一对比,我就更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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