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来者不善,佟童闻声走了出去,是几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跟张垚垚的会面,便鄙夷地问道:“你们是张六土派来的?”

红秋裤用力吐出一口痰,依然保持着桀骜的姿势:“看来得罪了谁,你心里有数。你就是佟童?”

“是我。你怎么称呼?”

红秋裤卡了壳,大概是刚在江湖上浪荡,名号还不甚响亮。他依旧双手插兜,酷酷地说:“我嘛……”

“想来张六土也找不到什么有能耐的人,要动手就快点儿,别耽误我复习!”

红秋裤的自我介绍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兀自郁闷不已。而老佟一听“动手”,顿时又翻了脸。他刚看佟童顺眼了些,一看别人来找茬,便断定他又闯祸了。老佟气得跳脚,冲着佟童脑袋就是一巴掌:“你又闯什么祸了?大过年的,就找这么些不痛快?”

原来养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青红皂白,先把他数落一顿。老佟害怕花钱,更没有勇气为佟童出头。佟童失望地看了养父一眼,赌气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应付。”

老佟果真一转身就走了,红秋裤跺着脚,夸张地大笑起来:“哎呀,连你亲爹都不支持你,你可真可怜!”

如果老佟真是自己的亲爹,他会怎么办?拼死护着儿子?还是像现在这样扭头就走?在记忆中,佟童最常见的便是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佟童的胸口隐隐作痛,却将头一昂,酷酷地说道:“你们还真听张六土的话啊!心甘情愿充当他的走狗。”

“呸!”红秋裤啐了一口:“果然跟张公子说的一样,嘴臭得要命!”

佟童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张公子是个笑话呢,原来真有人这么叫他啊!别废话了,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刚才一听到“走狗”,一群小青年登时就炸毛了,乌央乌央地围了上来。红秋裤还挺凶猛的,来了个助跑,看来想冲佟童飞踹一脚。佟童轻轻一躲,他便扑了个空,落地时踩在结冰的地面上,呲溜一下,还是未能躲过一字马的命运,战斗还未开始,他的惨叫声就响彻天地了。

头头儿遭到重创,几个小喽啰哪肯罢休?他们亮起手中的棍子,哇呀呀地往上冲。佟童一见形势不妙,朝着堂屋门口的方向退了两步。小喽啰们亢奋异常,目露凶光,一阵猛打乱踹,佟家大门便稀里哗啦散架了。

佟童很久都没打架了,他也不想跟任何人动手,但他就像是守着一座城池的战士,眼睁睁地看着一群无赖攻破了城门,他怒火中烧。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师父时,师父问他的话——你知道怎么用脚打人耳光吗?

小时候的他懵懂地摇了摇头,可现在想起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来了个助跑,然后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两个人便捂着脸,惨叫一声,滚到了一边。待会儿拿下手来,脸上赫然印着一半脚印。

红秋裤从劈叉的剧痛中缓过神来,还有精力表达了赞许:“不错啊,还跟以前一样,又快又狠!”

佟童才不理会他的恭维,他像疾风一样飞奔几步,飞起一脚,踹在红秋裤肚子上。红秋裤没想到他这么快,懵逼地低空飞行了片刻,落在了已经碎成一堆木屑的大门上,再度哼哼起来。

佟童搓了搓手,嘲讽道:“你是这几个人里面最能打的?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话音未落,佟童后脑勺传来一声闷响,一阵钝痛蔓延开来,他便倒在了地上。

老佟躲在屋里,亲眼看到一个蓝头发将木棍挥到了佟童头上,他吓得尖叫一声,想让佟童躲开,但已经晚了。

躺在地上的红秋裤郁闷地大喊道:“他不用棍子,你们也不许用!……哎呀,你们把我一世英名给毁啦!”

战况激烈,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佟童猛扑向蓝头发,死命把他拽在地上,一骨碌又骑在他身上。棍棒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佟童的拳头也密集地砸在蓝头发的脸上。老佟越发心惊胆战,看这架势,有可能闹出人命来啊!

红秋裤拨开人群,想要亲自跟佟童挑战,佟童不管三七二十一,揪着他的头发,二人推搡拉扯起来。院子里堆了几个空啤酒瓶,佟童麻利地抄起一个,冲着墙上一砸,啤酒瓶变成了尖锐的利器。他知道今天在劫难逃,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峻起来,他大喊道:“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

对面几个气喘吁吁,脸上都挂了彩。红秋裤吐了一口血水,冷笑道:“果然有两下子,不好对付。”

佟童也冲着他冷笑:“你能撑到现在,说明你也有两下子。可惜,你这样的人,竟然给张六土充当打手,真没尊严!”

红秋裤又被激怒了,率先冲了过去。他赤手空拳,佟童便扔掉了手中的啤酒瓶,跟他扭打了在了一起。

红秋裤恐怕也是练过的,一上来就勒住了佟童的脖子,佟童不甘示弱,依旧死死揪住他的头发。二人在地上翻滚了半天,把对方的脸抓得伤痕累累,最后还是佟童占了上风,他骑在红秋裤身上,掐着他的脖子,怒问道:“你也是练过的人,不用武功行侠仗义,反而充当打手!你不觉得害臊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来找我的麻烦?”

红秋裤被掐得直咳嗽,脸色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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