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珊是张垚垚的姨妈,张垚垚吃过的第一顿最接地气的家常饭,是苏子珊给他做的。他语文不好,想不出太多溢美之词,但用“优雅”“大方”“和蔼可亲”这些词来形容她,一点都不过分吧?
妈妈居然殴打了这位阿姨?为什么?
就因为他躺在病床上,妈妈需要找个人泄愤?
顾美荣讨厌钱茜茜,更不想听她的胡说八道,但钱茜茜可不怕她,她甚至笑着挽起了袖子,说着“我要把苏阿姨吃的苦都讨回来”。张垚垚以为她要动手打妈妈,吓得哀声连连,一下子牵动了伤口,又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
钱茜茜一点都不同情,鄙夷地说道:“动手?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看把你吓得那熊样!——对了,姓顾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美荣脸色铁青,一脸狐疑。她让钱茜茜把话说清楚,可是钱茜茜潇洒地走了,根本就懒得跟她废话,也不能跟她透露任何消息。她最敬爱的郝老师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把顾美荣打人的视频、音频都收集了起来,她没有直接报警,而是先“咨询”了以前常年照顾佟童的牛警官。她担心顾美荣会再度逃脱,所以这次要走法律途径,就一定要万无一失。
郝老师的信念很坚定,那就是该吃牢饭的人一定得吃牢饭。郝老师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即便顾美荣进了牢房,钱茜茜还是不解恨,要是能打她一顿就好了。
顾美荣也并非完没有受到惩罚,在听说她殴打了苏子珊之后,张垚垚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一下子又闭上了。他本来就感觉对不起佟童,现在好了,连苏阿姨都得罪了。要是佟童回来了,还不得打死他?
顾美荣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殴打苏子珊的正当理由,张垚垚烦躁地躲进了被子里。他不想再跟妈妈交流了,他拿起手机,先给苏子珊发了信息,替妈妈道了歉。苏子珊迟迟没有回复,张垚垚便叹气——苏阿姨是彻底记恨他了呢?还是为儿子担心,无暇回复呢?
顾美荣再次被警方传唤,她都懵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没完没了了呢?一说是苏子珊报的警,她被气笑了,在儿子的病房里大声嚷嚷,还给丈夫打了电话:“苏子珊真会装啊!在别人面前假装大度,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实际上,没人比她更小肚鸡肠了!就这么点儿事,她至于报警吗?”
别说张永明了,就连张垚垚都头疼了——你随便打了人,人家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张永明为了妻儿连日奔波,都没好好睡一觉,一接到妻子的电话,他瞬间爆炸了:“你为什么要跑到人家店里滋事闹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管不了你了!”
他确实不想管了,但是为了这个家的名誉,他还是去拜访了苏子珊。儿子失踪,苏子珊痛不欲生,又连日奔波,身体早就垮了。她去医院打了点滴,还没完恢复,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家。她说,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要在家里等着他。
苏子珊本来就瘦,这几天更是瘦了一大圈,那双有神的大眼睛也黯淡无光。她裹着一件披肩,坐在沙发里,那幅画面,堪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需不需要我帮你联系医生?”这是张永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苏子珊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来为你老婆说情的,那你可以走了。”
“子珊,你是个善良的人,你能不能……可怜她一把?”
苏子珊噗嗤一声笑了:“我不可怜?谁来可怜我呢?”
张永明抿着嘴唇,不停叹气:“可是……你跟她不一样。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可她不讲道理。”
苏子珊被气笑了:“讲道理的人,就可以被随意践踏?而不讲道理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
“这话就严重了……你也知道,她精神不正常……即便你告她,她也不用承担什么法律后果,到头来,你更生气。”
苏子珊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还挂着冷笑:“你不是来劝我的,而是来威胁我的。”
“子珊……我确实是来求你的,只要你肯和解,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倒要问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没什么感情,可她出了事,你跑得比谁都勤快。看来,你说的未必是真的。”
张永明无奈地说道:“我已经跟她结了婚,就需要对她负责。”
“那你只需要对她负责,你不必来劝我。”苏子珊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完看透你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你不是一个坏人,但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前我拜托过你,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但从此之后,我们一别两宽,再也不必相见,你走吧!”
张永明还想说什么,但是苏子珊的冷漠劝退了他。张永明神情哀伤,他不愿放弃自己的妻子,同时他也不想放弃自己和苏子珊的友情。苏子珊翘起了腿,缓缓说道:“上大学时,我去过你们的诗社,我和舒云开最喜欢的是北岛的《回答》,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背诵的那个场景吗?”
张永明不敢背出来。
苏子珊笑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张永明的心脏“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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