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曦又是怒又是痛,一掌击在案上:“不行!两国交战,岂能因你一句话就退兵?你若想让我退兵,也很容易,把我的命拿去。我死了,你便还是魏帝!你做了魏帝,你想退兵便退兵,你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孤身一人深入敌国,以一人之力覆灭几万敌军,连库银都省了。你是英雄,你什么事都自已来,我算什么?我才是皇帝,可现在我算是什么?你们都巴不得他才是皇帝对吗?”

冷静自持的拓跋曦,进退有度的拓跋曦,竟然哭了,他居然失声痛哭。

拓跋蓁僵在当场,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长那么大,他大哥几时当着他的面哭过?

忽听帐外的守卫喝问:“什么人?”

李潜道:“谁在外面?”

一名守卫迟疑道:“是个红衣人。”

拓跋蓁心中一凉,是王珺,他怎会来了?他立刻便向着帐外奔去,冲出营帐,只见数名守卫手持着长刀将王珺团团围了起来,他静静地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目光却是深入骨髓的哀痛。

拓跋蓁心乱如麻,他听到了多少?他试探着道:“玉卿,你……是何时来的?”

王珺注视着他,淡淡地道:“你一离开乌衣巷,我便跟着你了。”

拓跋蓁不由后退了一步,身子无法抑制地颤抖,他道:“你都听到了?”

王珺道:“是,都听到了。”他转身向外行去,那数名守卫立刻便挥刀上前,王珺手中剑飞出,那些守卫竟被他一剑便刺死了。

拓跋蓁大惊,他还不曾见王珺如此出手无情。他立刻叫道:“让开,谁也不许拦他。”

李潜也大声传令,“放他离去。”

拓跋蓁紧追着王珺飞奔而去,王珺在前面走着,走得不快也不慢,一路走到江边,看着夜下漆黑的江面,他心中茫然:为何,为何要让我听到这一切?

拓跋蓁注视着王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玉卿!”

王珺便转头看他,他的目光实在是有些骇人,拓跋蓁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如此冰冷的目光。他的心便沉了下去,心底一片冰凉,如同置身在万年的雪山。

王珺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而我也是你安排好的一环?”

拓跋蓁嘴唇颤抖,他该如何回答?

王珺道:“你处心积虑,让我杀了你,就是为了保住你大哥的命?刻骨铭心的背叛,到底是我背叛你,还是你背叛我?”

一整个晚上都如同事外之人听着别人讲自已的前世之事,甚至连表情都不太有的拓跋蓁此时终于惊惶失措,他最怕的事发生了。王珺终于知道了一切,他会怎么对他?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对吗?

他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抱住王珺的双腿道:“玉卿,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让我补偿你好不好?怎样补偿都行。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只有这一次,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瞒你,什么事都不会瞒你。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只这一次,好不好?”

王珺轻轻一笑:“原谅?你可想过这九年我是怎么过的?他们都说你是个人,可想过你会伤心?我也是个人,你可想过,我也会伤心?你亲手设计,让我杀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九年来,我甚至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我便会看见我的剑刺入你的心脏。我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复活你,结果这一切竟只是为了替你大哥应劫。那我呢?我到底算是什么?你在设计让我杀你的时候,可想过我的心情?可想过我会痛不欲生?”

除了说对不起,拓跋蓁也不知自已还能说什么了。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别人怎么对他,他可以不在乎,可是王珺以后会怎么对他?他又岂能不在乎。也因此,他更加知道王珺心底的哀伤与疼痛。世人最无法承受的便是背叛,而这背叛却是来自于自已最珍视之人。

王珺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你的年号叫鸡鸣了,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齧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乐府诗鸡鸣,这便说的是你吧?李代桃僵,你大哥对你来说竟是如此重要,你愿意为了他而死。”

王珺抽了抽自已的腿,拓跋蓁抱得太用力,他竟是抽不动。他索性一脚将拓跋蓁踹飞出去,拓跋蓁被他踹得落在几丈之外,俯在地上喘息了半晌。自前世到今生,王珺何曾如此待过他,他最常做的一件事便是抱住他,为他输入灵力,现在他却将他一脚踹飞了。他惨笑,抬起头,却见到王珺转身离去的身影。

番外与卿

拓跋蓁求道:“玉卿,让我补偿你吧,怎样补偿都可以!”

“补偿?!”王珺冷笑:“九年的痛苦,你如何补偿?你补偿得了吗?”

拓跋蓁已是泪流满面,他挣扎着爬起来,跪俯在王珺的面前:“玉卿,求求你!怎样补偿都行,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由始至终,心里只爱你一人。”

“爱!”王珺仰天长笑,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如果这是爱,我宁可你永远没爱过我。在夏国那一夜也一样吧,你处心积虑引诱我,不过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你应劫的棋子。”

拓跋蓁心里剧痛,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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