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含笑看着他,然而那笑容却支离破碎如同残雪将融。

白衣少年仍然站在龙鳞剑上,琉璃琴凌空悬于他的身前。他忽然便无师自通了许多术法,他是天人的后人,原本就比别人更有仙缘。

他望向战场,手轻拨。战场上忽然一片静寂,连春日颇为和暖的阳光也忽然变得阴冷了。

终于有人失声呼道:“入阵曲,是入阵曲!”

许多新死的尸体慢慢站了起来,在入阵曲的感召之下,这些死人成为琉璃琴的鬼兵。琴声不断,鬼兵集结成阵,向着魏军攻去。

原本占优的魏军乱了阵脚,虽然拓跋蓁已死多年,但谁不知道鬼帝的传说。当他为皇帝之时,只要他在阵前,魏军便没什么可怕的。然而当他成为敌人之时,魏军才知道,原来鬼帝是如此的可怕。

拓跋曦大怒,一箭向着拓跋蓁射去。箭到了拓跋蓁面前,拓跋蓁轻轻一笑,手指轻弹,一缕指风射出,那箭被他弹落了。琴声却并不曾停,鬼兵的脚步也并不曾停。

拓跋曦怒道:“拓跋容与!你还是不是拓跋家的子孙?”

拓跋蓁笑道:“大哥,我前世为了拓跋家而死,如今我死而复生,只想为一个人而活。”

拓跋曦望向王珺,简直就恨不能一箭射死王珺,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他们拓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奇葩?他指着王珺道:“谁若能杀了此人,赏金千两,加官进爵。”

拓跋蓁摇头笑道:“大哥,放弃吧!有我在这里,你杀不了他,你也进不了建康。退兵吧!你不是我的敌手!”

他一直在笑,却笑得比哭还凄凉。他也不知自已为何要笑,只觉得自已便像是一个笑话,忍不住就想要笑。

拓跋曦怒道:“好!你今日便杀了我!杀了我你再做魏帝好了!我便在这里,你动手啊!”

拓跋蓁这次是真的觉得好笑了,他那文成武德稳重自持的大哥,居然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这哪里还像是一个帝王说的话,倒像是他们幼时,闹脾气的时候,负气所说的话。

他手中弦音转急,鬼兵们攻势便更形凌厉。

此时一直静观局势的崔浩忽然一跃而出,大声叫道:“王玉卿!”

一直注视着拓跋蓁的王珺悚然一惊,转头望向崔浩。崔浩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要为我办一件事,若是你办不到,你便要自毁内丹而死。”

拓跋蓁目注崔浩,终于来了吗?在他们这些同辈子弟中,只有崔浩是一心一意向着拓跋曦的。拓跋蓁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崔浩终于忍不住了。好吧!那便一起解决吧!他不能让玉卿的余生都如同脖颈套在绳套之中,而这绳套便握在崔浩的手里。像是玉卿这样的人,本应该是世外之仙。

崔浩大声叫道:“我现在便要你毁了琉璃琴,如果你办不到,那便自毁内丹吧!”

王珺微蹙眉,他不由地望向拓跋蓁。他其实在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决断。他不可能毁了琉璃琴,若是毁了琉璃琴,容与便活不下去了。那么,自毁内丹又何妨,反正他也不知自已这半日都做了些什么。这半日来,他迷迷茫茫,身不由已,莫名其妙地便到了战场之上,或许便这样死在战场上也是好的。

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拓跋蓁,然后便自毁内丹。他望向拓跋蓁的瞬间,见拓跋蓁轻声说了三个字。他其实并不曾听到这三个字,只看到了他的口型。他大惊,这三个字分明就是:永别了!

他几乎立刻便失声大叫:“容与!住手!”

半空中的拓跋蓁已经用力一击,手中的琉璃琴忽然便四分五裂。他如今已经能够自如的运用灵力,击碎琉璃琴不过是一举手罢了。

琴一碎,他脚下的剑便消失了,他的身子再无依仗,由空中飘然落下。王珺飞身上前,接住半空中落下的少年。他的身体很轻,轻得像是一片羽毛。王珺是知道他自复活以来一直受饮食的折磨,是很消瘦的。现在他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太瘦了,这样消瘦的身子,却还要承受如此多的悲痛,他真的承受得了吗?

他茫然抱着他,看着鲜血由他的口中溢出。他吐了许多血,他一定很疼吧?他轻声叫他:“容与,容与!”术法被中断,施术之人会被术法反噬,然而,他似乎不单纯只是被反噬。

拓跋蓁轻笑,低低地道:“无双君。”

他心里大痛,他为何叫他无双君?他忽然想起,几个时辰以前,他对他说:以后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所以他叫他无双君。他心如刀割,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明知他才是最痛的那个。

他紧紧抱着他,喉头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看着鲜血仍然不断地由他的口中溢出,他到底有多少的血?他似乎是要把身的血都吐出来了。

“容与,容与!”有人大声叫着拓跋蓁的名字,一个人飞奔了过来。他茫然抬头,是拓跋曦,他原本想将拓跋曦推开,却忽然想起,那是拓跋蓁最重视的大哥。伸出的手停了下来,若是他将拓跋曦推开,容与一定会不开心。

拓跋曦似是想将拓跋蓁由他的怀里抢走,他死死地抓着拓跋蓁不松手,不行,谁都不能将他带走。拓跋曦确是想将拓跋蓁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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