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愣了愣。

某个瞬间,如同醍醐灌顶,寒夜一下子懂了。

他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铁青,居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在地上趴了不到一秒钟,寒夜便爬起来,扭头就往回跑。

“你做甚?”九千岁一把揪住寒夜的领子。

“属下……属下去阻止王妃!”

“为何要阻止?”九千岁轻笑,凤目中竟有隐隐泪光:“那是本座欠她和白瑾瑜的,这次,索性偿还了吧!”

“不可啊千岁爷!王妃,王妃她不会愿意的。”

“你怎知溪儿不愿意?溪儿心里,其实是爱着白瑾瑜的吧!与其让白瑾瑜一辈子形影相吊,始终揪着她的心。倒不如本座成了他们,那般,也许我们三个都快乐些。”

“可还有小曦……”“小曦只是个孩子,白瑾瑜从来都不是她的。此事过后,小曦也当对白瑾瑜死心了。就算不死心又如何?难不成小曦将来加害溪儿,本座和白瑾瑜还能眼睁睁看着视而不管吗?倘若小曦定要与溪儿为敌,本

座便做一回食子的老虎又如何?”

松开手,九千岁继续往前走,他挺拔如山的背影,一时间,竟变得有些佝偻。

瞧着这样的九千岁,寒夜实在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掉下来。

世人都道九千岁霸道冷血,都说是九千岁毁了王妃和摄政王的美好姻缘。

可有谁知道九千岁的苦?

这么多年了,九千岁无时无刻不再提心吊胆。

因着白瑾瑜的存在,九千岁如履薄冰。

今日,今日,九千岁居然要亲手将王妃送上摄政王的床榻,成了王妃和摄政王的百年好合。

九千岁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下此决心啊?

没错,所谓教小曦给摄政王使用欲望之海,从头到尾都是千岁爷成王妃和摄政王的一个局。

摄政王那样的人,拥有和千岁爷一样惊人的自制力。

什么胭脂欢,什么欲望之海,再猛烈千百倍的迷.药,对他们也不见得有效。

可,一旦察觉到自己中了欲望之海,还是王妃亲手算计,摄政王会怎么做?

再温顺的狮子也是狮子。

王妃这般冒冒失失去拔掉摄政王的逆鳞,摄政王狂怒下会做什么?

他绝对不会碰小曦,他会因爱生恨,在浴火焚身之际,去找王妃。

一个被浴火和怒火烧昏头的男人,即便是温柔如水的摄政王,面对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王妃,呵呵!他还能怎样?

届时,便是王妃有心,也未必有力推开摄政王。

千岁爷,这是在剜自己的心,成王妃和摄政王啊!

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不顾,竟是要用这种近似于悲壮的极端方式,逼迫王妃纳了摄政王为平夫。

这就是顶天立地的九千岁!

这就是他寒夜的主子!

老天爷特么的就是混蛋!

咬咬牙,寒夜终于循着前方高大的身影追去……

林若溪在寝殿走来走去,心神不宁。

小曦有些羞涩地坐在美人靠上,穿着和林若溪一模一样的衣裳,连头发都梳的和林若溪一般无二。

乍一眼看去,母女二人简直跟孪生姐妹没什么两样。

眼见已经掌灯了,小曦终于忍不住道:“娘亲,您是不是反悔了?”

“我……”轻叹一声,林若溪道:“宝贝儿,你可想好了?你义父醒过来之后,会恨死我们俩的。搞不好,他会出手打死你!”

“打死我小曦也认了!”娇美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苦笑,小曦道:“娘亲,能死在小白手上,是小曦的毕生心愿。”“唉!”重重一叹,林若溪终于扬声道:“兰香,你去帮我把师兄请来,就说这两日我研制新药遇到难题了,请他过来帮我解决。若是他以天色已晚,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你就告诉他,他若不来,我就哭

一晚上,急死他!”

兰香等人在外面“噗嗤”笑起来。

继而,兰香答了声“诺”,去了。

兰香一走,林若溪就让小曦赶紧离开。她自己则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茶壶,重新煨在暖炉上。

果然,一刻钟之后,白瑾瑜来了,还蹙着眉,但清澈的瞳眸里皆是宠溺的温柔。显然,他对林若溪的任性又是无奈,又是喜欢。

白瑾瑜一进寝殿,兰香等人自动退下。

白瑾瑜环视一圈,笑道:“吟九呢?”

“他去虎贲营了,说什么阵法练习得不娴熟,要去亲自盯着。”

“大白天不好盯着吗?非要晚上去?”

“我怎么知道?他最近总是神叨叨的。”

“呵呵!”白瑾瑜笑起来:“平时他天未黑就往家跑,生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今日倒是放心。”

“谁说不是呢?”

说着话,林若溪递过来一杯热茶。

许是心虚,她不大敢看白瑾瑜。

白瑾瑜倒是没怀疑,接过茶,他随手放在桌上,笑问:“什么地方遇到瓶颈了,说来师兄听听。”

“哦!不急,师兄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正经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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