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看赵无延这急切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但是脸上依然是那副呆傻却决绝的样子:“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此去若不能活着回来,那是我技不如人!”
赵无延闻言,暗暗后悔来招惹了这个愣头青,可是阴差令还在对方手上,眼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他是真的急着要阴差令救命啊!
心里虽苦,但是脸上还是要笑着诱骗:“小伙子千万别冲动,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
“他在这儿!”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叫,赵无延吓的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这样,一千文?哦不!一百文!?你把令牌还给我!我白送你可好?”
杜衡心下了然,面上还是要装的单纯疑惑:“咦?五万文的汤药,你愿白送我?可是真的?”
反正左右不过一盅凉茶,他今日赚的已经够多,虽然有些肉疼,但是比起性命来就不值一提了。
赵无延正要开口答应,杜衡又摆手道:“不可!此物一定非比寻常,我失礼在先,怎好再占你的便宜?”
那喊话的人已经招呼了两个同门像这边跑来,边向杜衡喊到:“道友!快拦住这厮!”
赵无延闻言,更加着急了,连客套都懒得与杜衡多说两句,将小茶壶塞进杜衡手中,伸手就去抢令牌:“你少啰嗦了!把令牌还我!”
杜衡也不反抗,任他将令牌夺取,往城门方向没命的跑了。
杜衡淡笑着看着赵无延飞奔而去的背影,方才喊话的那几人已经到得跟前,再看不到赵无延的影子,站在原地跺脚怒骂。
那是三个道家子弟,虽然蜀山目前是整个六界最大的修仙门派,却也没有一统修真门派。
那三人的装束杜衡不曾见过,想必不是大门大派的弟子。
不过,管他什么门派,杜衡都不会好心替他们将人抓住。
人心险恶,被坑点钱财都是小事,没有点防备之心如何能闯荡江湖呢?
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长点记性的好啊。
杜衡把玩着手中粗糙的小茶壶正欲走,就听方才那人道:“你怎的不拦住他啊?就这么让他跑了,都不知道上哪去找!”
那人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壶,摇头:“道友,你这离魂汤,又花了多少银钱啊?哎,你被他骗了啊,这根本——”
“他没收我的钱。”
那三人:……
“你说什么?!”震惊。
杜衡微微一笑:“他是个好人。”
教会初涉江湖不谙世事的小朋友“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让他们以后少走些弯路,可不就是好人?
杜衡走开,许久,那几人才回过味:“凭什么他就不收钱啊!这混蛋,再让我见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
杜衡随手将那壶凉茶扔进了护城河中,便在河边站着出神。
酆都城,白天为人世,夜间为鬼城。
夜晚的酆都不似其他城镇那般还能热闹一会,直到宵禁才开始休息。
酆都城根本用不上宵禁,从太阳落山的那一刻起,就家家户户闭了门,连灯都未曾点上。
唯有客栈门口的黄色大灯笼还在风中摇曳,就像鬼的眼睛一般,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也只有客栈一家还在点着灯,往生客栈,白天接阳客,夜间迎阴魂。
风轻轻吹过,杜衡看着护城河的水,水中映着漫天星辰,今日无月。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杜衡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偶尔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子时,杜衡准时来到城门口,林青儿早已到了。
平日里的林青儿娴静却又透着灵动,今日的林青儿看起来,却似乎并不开心。
垂着头,望着足尖发呆。
“有心事?”
林青儿抬起头,又缓缓摇了摇头:“小事而已。对了,大哥,我听往生客栈的老板娘说,直接穿过鬼界的阵法,肉身会自动与魂魄分离,根本无需离魂术。”
“哦?那还真是省却了不少麻烦呢。”
说话间,俩人已经感受到一股阴风吹过,只见原本紧闭的酆都城门前,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圆形鬼头阵印,阵印一闪而逝,然后大门缓缓打开。
这便不再是酆都城门,而是鬼界大门——鬼门关了。
“你先进去,我将你的肉身收好便下去找你。”杜衡道。
“那你呢?”
“无妨,我自有万全之策。”
林青儿点点头:“那我先去了,大哥注意安全。”
“嗯。”
林青儿踏入鬼界大门,一个紫红色的魂魄一闪而逝,而林青儿的肉身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杜衡挥袖将林青儿的肉身收入袖里乾坤,便直接踏入了鬼界大门,但杜衡只是身体虚化了一下,并未留下肉身在阳间。
他本就是书灵,只有一个书本的本体,肉身是自己幻化出来的,说是肉身,也只是比较凝实的元神而已,自然不会有身魂分离的情况。
杜衡踏入鬼界大门,直接来到鬼界。
鬼界果然就是一副死气沉沉乌漆嘛黑的样子,只有那些半透明的魂魄在游荡着。
杜衡拿着厚厚的纸钱,略一打听,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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