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触及的瞬间,池照下意识地想逃,可那手掌却是温柔而有力的,天罗地网一般把他缠绕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无法挣脱。

“别……碰……”

“别怕。”低沉地嗓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没有人能伤害他……吗?

那个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告诉他:“你已经长大了,你在保护别人,不是吗?”

是啊,他已经长大了,那些都过去了,没有人能再伤害他。

池照大口地喘着气,那怀抱是有力的,不容逃脱的,却不再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好似暴风雨中的小舟终于拼尽力上了岸,那是他的避风港湾。池照的脸上汗涔涔的,呼吸逐渐平了下来。

“抱歉……”眼前的混沌不再是混沌,池照睁开了眼,眼前的众人都担心地看着他,池照动了动嘴唇,轻声说了句:“我没事了。”

他的嗓子有点哑了,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傅南岸架着他让他重新坐下,温和而有力的双手依旧覆在他的肩膀上,给予他坚实的力量:“没关系,再休息一下。”

旁边站着的陈开济一脸担忧地问他:“你怎么了池哥?你脸好白啊。”

池照垂着眼眸,摇摇头,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向别人倾诉那些过往的痛苦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受过太多的另眼相待了,他希望自己在别人心底是一个坚强而向上的形象,他不想让别人同情他,可这会儿猛然情绪失控了一遭,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还要继续相处的同事朋友,他无法面对。

“没关系的,”傅南岸说,“你已经表现得很勇敢了。”

淡淡的沉檀香气萦绕在鼻息,傅南岸半笑着说:“咱池医生刚刚那可是很英勇的,被打都没再怕的,还惦记着保护元良,是吧?”

他的声音是很温和的,却又极有力量,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就站在池照身后,近到池照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很稳,池照静默着去聆听,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元良……元良还好吗?”

元良早被吓傻了,从刚才开始就抖个不停,哭得嗓子都哑了,他蹲在地上,谁想去扶他都不行,但或许是第一次挨打时有人站在他身前吧,再听到池照的声音,他竟然用早就哭哑的嗓音喊了声:“哥……”

傅南岸笑了,很认真地告诉池照:“是你保护了他。”

是啊,他已经长大了,他不再惧怕那些毒打。

不仅不怕,他还在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其他的孩子了。

池照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好像没那么难捱了,皮肉伤的恢复需要一到两周的时间,人的身体确实是很顽强的,再深的伤痕也会淡化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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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不敢在这里逗留了,烤火都没兴致了,拿了盆水破灭了火随时等待着离开,又过了一会儿其他几队人马姗姗来迟,元良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些,没那么抗拒了,众人带着元良一起坐上了返程的车。

缓过神来的池照又恢复了平时笑嘻嘻的模样,陈开济又来问他感觉如何,池照笑着说:“没事儿了,你池哥能有什么事,坚强着呢。”

车平稳地行驶着,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被打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大片淤青,池照从书包侧面把那瓶活络油摸出来给自己上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瓶油还能给自己用上,自嘲了句:“我这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啊。”

“池哥你……”陈开济明显还在担心他,欲言又止,池照笑笑,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主动提了,“怎么,想问我刚刚怎么回事?以前发生过什么?”

“我……”陈开济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池照的表情,生怕他哪里不痛快了,“池哥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就随口问问。”

池照很随意地笑了一下:“想知道正常,刚刚吓到你们了吧?”

冰凉的药擦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又很快起了热,池照的手掌沾着药揉搓受伤的地方,慢慢解释道:“就是小时候遇到过类似的事儿,刚才看到元良他爹要打他就又想起来了。”

曾经这是池照最不愿提起的过往,他害怕别人的同情,害怕另眼相待,怕别人会因此轻看自己,把他当做脆弱的异类保护起来,但当傅南岸告诉他是他保护了元良的时候,他又觉得其实承认自己过去的苦难也没什么。

他确实有过痛苦的过往,有过被打到血肉模糊的经历,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能成长不能强大,他现在不就可以保护其他人了吗?

“小时候我爹妈也老打我,打得比元良他爸还狠呢,”池照第一次笑着把这段事儿说出口了,还说得挺有意思的,绘声绘色,“那我肯定不能让他们打啊,我当时会爬墙,我就爬到墙头上冲他们做鬼脸,谁怕谁啊。”

憋在心里的时候是最难受的,真说出来了反倒觉得没什么了,池照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揉活络油,时不时疼得“咝”一声,脸上的笑容却没变过。

陈开济也跟着他聊,两人天南海北的很快把话题扯开了,傅南岸坐在前几排的位置闭目眼神,听到身后不时传来的笑声,也淡淡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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