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来找池照的,洗碗洗了半个小时还没回来确实有点太久了,结果来这里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其实不难猜测池照为什么会说类似的话,无非是赵婶不信任傅南岸,池照在帮他解释——不被信任的情况傅南岸见得太多了,他从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赵婶的态度,却并没有挑明。
经历的多了就不在意了,如果连这样的偏见都受不了的话他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步了,可你不在意的东西却有个人在意着,还要认认真真地告诉别人你有多优秀,不愿意让别人对你带有一点偏见,这样的感觉也挺奇妙的。
池照还在不遗余力地向赵婶解释,语气急迫,生怕她会误会似的,傅南岸唇角微掀,忽而想起曾经家里养过的一只小狗来——那是只黑色的小柴犬,刚到家里的时候才两三个月大,又胆小又害羞的,傅南岸喂了它几天,它便认了主。
傅南岸查出眼底病时还在上大学,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刚看不见那会儿他也有过自暴自弃一了百了的想法,他无法接受自己都后半生都要陷黑暗之中,无法接受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直到后来,有朋友送给了他那只小黑柴犬。
两三个月的黑柴体型很小,也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傅南岸单手就能抱起来,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家伙呢,有外人来的时候却会冲到傅南岸的面前朝那些人汪汪叫,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它想要保护他,傅南岸知道。
傅教授的故事池照一个接一个讲了不少,有些是他从钟阳秋那里听到的,更多的则是他慢慢打听收集来的,其实傅南岸不太在意过往的那些成就,过去就是过去了,是从前,是身后,而人是要朝前看的。
但现下池照和讲得格外认真,于是傅南岸也听得认真,有些事儿傅南岸自己都不记得了,池照却一件件说得仿佛如数家珍。或许是被他认真的语气惊到了,也或许是被傅南岸的故事惊到了,赵婶刷盘子的手很久很久都没有动,直到上面的泡沫都快干了,她才感叹似的说了句:“这个傅教授这么厉害吗?”
“那必须厉害,”池照忙不迭地点点头,与有荣焉似的,“傅教授办公室里挂的都是锦旗呢,好多人从外地赶过来就是要挂他的号。”
如果人类也有尾巴的话,那么池照现在的尾巴一定像小狗似的摇成了一朵花,他满心欢喜于把傅南岸的故事分享给了别人,一转头,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开济……傅、傅教授?”池照方才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嗓音却是一顿,“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赵婶方才正数落着傅南岸的不是,这会儿见着了本人也觉得尴尬,讪讪地笑着接话道:“哎呀,两位大夫怎么又跑过来了呀,太客气了,你们在外面歇着就好了!”
“我们就是来看看,”陈开济一直不太看得惯赵婶,但这会儿注意力在池照这里,没空理会她,其实平时池照性格挺稳的,这是陈开济第一次见他这么夸人,夸得天花乱坠的,陈开济对着池照挤眉弄眼道:“池哥你猜我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池照:“……”他不想猜。
这反应还用猜吗,他们肯定是听到自己刚刚怎么夸傅南岸的了!
其实学生夸老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就这么被听到了,池照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傅南岸则很体贴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也没听到什么,”傅南岸微笑着说,“你们这边刷好了吗?我俩也来帮个忙吧。”
“不用不用,”池照赶忙摇头,顺着这个台阶下去,“我们这边马上就好了,再过一遍清水就可以。”
对话被撞破了,池照和赵婶都有点尴尬,两人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刷完了剩下的碗,赵婶端着洗刷好的碗筷匆匆离开,池照则跟着傅南岸与陈开济一道回到帐篷那边。
“欸池哥,”在大大的帐篷底下坐下,陈开济很自觉地搬了个凳子凑到池照身边,一脸八卦的的表情,“傅教授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我这个心理科的都没你知道的清楚。”
“就……”傅南岸就坐在距离两人不远的桌边拿着本书,池照偏头瞥了他一眼,而后支吾着糊弄,“就是听朋友说的呗,我朋友挺崇拜傅教授的,偶尔会聊一聊傅教授的事儿。”
“你朋友很崇拜傅教授?”刚才池照的反应陈开济都看在眼里,他才不相信池照的说辞,“你就说吧,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咳咳——”
池照剧烈地咳嗽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池哥,”陈开济赶忙帮他拍了拍背,依旧笑嘻嘻的,“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夸了傅教授两句嘛,你就算是暗恋他也没什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
背地里把人夸了一通确实算不上什么事,学生对老师有崇拜之情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池照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换做平常绝对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但对上陈开济好奇的眼神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池照对傅南岸坦坦荡荡的喜欢中夹杂了些许不可言说的情绪,以至于让他连面对这种程度的调侃都有些生疏了,特别是陈开济说得那句“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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