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皇没想到,罗鹄凤竟然会剑指影卫。三国中,没有人不知道老安皇是死于影卫之手。也因此,安国的夜莺,骜国的夜枭,排名都落在了宁国的影卫之后。但罗鹄凤自幼生长深宫,顶多也不过是听过影卫的名号罢了,怎么会如此关注呢?
“为什么对影卫感兴趣?”安皇一副随便问问的模样。
“儿臣怀疑,老骜皇之死和影卫有关。”罗鹄凤一脸的坦然,“儿臣以为,宁国最擅长使用的,也就是影卫了。”
这话,成功的取悦到了安皇。她笑出了声儿,指着罗鹄凤嗔怪,“你啊,促狭!不过,你为何会如此以为呢?”
“骜皇宫变前,季叔杨不过是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一夜之间,不但老骜皇驾崩,骜太女也被刺身亡,老骜皇的心腹亲信,骜左相陈瑾也被害。不但如此,陈家在骜都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都被杀尽了。儿臣不相信,单凭季叔杨一个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别人也就罢了,骜左相陈瑾可不简单。他出身微寒,年轻时就与鱼龙白服的老骜皇相识,以区区举子的身份入朝效力,一步步竟是坐到了左相的位置上。当然,也有人说,他其实是老骜皇的情人,不过是后君的位子已被杨家人所占,所以不肯入宫罢了。他的左相之位,正是老骜皇对他的补偿。不管真相如何,他的确独得老骜皇的信任,不但任由他结党,手中还握有自由出入宫廷的腰牌。罗鹄凤以为,季叔杨在发动宫变这样紧张的时刻里,还不忘杀陈瑾,牵扯陈家,与他和老骜皇的关系不无关系。
听罗鹄凤这么说,安皇微微翘了一下嘴角,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也就是罗鹄凤这么大的孩子,才会相信什么情情爱爱的。同为皇帝,她相信,老骜皇与陈瑾之间,绝对与情爱无关。在她看来,老骜皇无非是玩脱了,年轻的时候,给了陈瑾太大的权柄。当她想要回收的时候,已经是有心无力。季叔杨既然有了野心,又岂会再留着控制半朝的陈瑾指手画脚,当然是先杀之而后快。
手里揉捏着橘子皮,安皇有些可惜罗鹄凤不是她立下的太女。而且,这性格,还是有点儿稚嫩。
“季叔杨的父族,杨家,手握骜国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军权。也许,是杨家帮了他呢?”
这话,就是考较了。
罗鹄凤不慌不忙的扬唇一笑,“母皇,杨家虽然是季叔杨的父族,但同时也是骜太女的父族啊。您别忘了,杨后君和季叔杨的生父杨贵君是堂兄弟,同出身于杨家呢。而且,在这场宫变中,杨贵君和老骜皇一起没了性命。季叔杨再狠,也不能父母一起杀吧?”
还算不错,勉强顾了局面。安皇又问,“你觉得这其中有很多事,是影卫嫁祸给季叔杨的?”
“是,除了影卫,儿臣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情况。”
“你能想到这些,已是不错了。”安皇先夸了罗鹄凤一句,然后才问,“既然是怀疑和宁国的影卫相关,为何没有去查一下,同一时间里,宁国是什么情况?”
罗鹄凤粉面微微一红,轻声道,“儿臣,儿臣倒也想,但不是没那么多人手嘛。”
安皇轻笑出了声儿。没那么多人手的话,她是不信的。于贵君虽然避居深宫,但绝对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的人;罗鹄凤自己,也已经代她巡视海防有近十年了。这差不多十年中,若说罗鹄凤完没有以公谋私,那就真的太蠢了。
“骜皇宫变前,宁太上皇正濒临驾崩,宁国却一直秘而未宣。影卫,本是宁国历代皇室御用的暗卫,可到了当今宁皇这一代,宁太上皇并没有如期驾崩,影卫也就没有被移交给新登基的宁皇。这才有了夜魅和所谓夜雨宫。宁太上皇一向行事疯狂,走到人生的最后了,她势必是想要拉一个垫背的的。”
“母皇的意思是,骜皇宫变,可能是源于宁太上皇的心血来潮?”
“不,宁太上皇做事,从不心血来潮。”
相反,即使已经怒到了极点,她仍能工于心计。当年,先是她的爱女清河长公主携驸马在南阳殉国,紧接着,卢贵君也战死在琅城,她一边御驾亲至琅城为卢贵君收尸,一边连发七道缴文大骂老安皇。她骂老安皇背信弃义、自食其言,破坏了两国的和睦相处,背叛了两国世代交好的情谊,又历数安军在琅城的恶行,骂老安皇乃是截胫剖心之辈……七篇缴文,将安国被钉死在了弃信忘义的耻辱柱上。彼时,已经年迈的老安皇偏爱安逸,那七道缴文,愣是将她也逼到了琅城,从而丧了性命。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宁太上皇的所有骂,都是为了引老安皇去琅城送命的。
罗鹄凤也是知道宁太上皇的七道缴文的。因为这七道缴文,安国成了三国战乱的罪魁祸首,罗鹄凤却有些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既然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母皇,当年的战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到罗鹄凤询问当年战乱的真相,安皇不怒反喜。她的三个女儿里,太女罗凰凤自以为体贴,从不会在她面前提及这些过往的“伤心事”;罗翳凤自以为聪明,根本不在乎这些过往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罗鹄凤,坦荡又真诚,敢于正视历史。当然,让安皇欢喜的,还不止这些。安皇更喜欢她面对自己这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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