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祈!你轻点!疼!”

“你老实点,别乱动,一会就好了!”

刚想抬手按门铃的江恣听到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手一僵,侧目看看身旁的易琛,然而他平时那么云淡风轻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尴尬。

“里面这么激烈啊。”

顾航宇手里拎着零食水果,本来因为被当做苦力而怨声载道地发牢骚,却听到里面陈九宴的声音后立马兴致一阵,凑到前面,挤着猫眼也看不到什么。随后将两个手的东西挪到一个手里面,抬手摁着门把手。

江恣手疾眼快想要阻止他:“哎,你这人……”

两人僵持之下就把门打开了,看到客厅里的画面却大跌眼镜。

“你们在剪指甲???”

易琛面色平常地将顾航宇手里的东西拿到了厨房,跟林姨打了声招呼。

陈九宴赶紧从陆明祈的手里挣脱禁锢:“不是,你们瞅瞅,指甲都剪秃了。”

陆明祈将剪下的指甲用纸巾包好丢掉,然后一脸嫌弃:“你还说,我让你别动,你非要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陈九宴喊疼后,手的力气放轻不少。

林姨难得看陈九宴活泼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一笑,女孩子这样才讨人喜欢。将饭菜端到餐桌上招呼着大家吃饭,然后将围裙脱下挂到墙上:“今天我下午还有事,你们吃好放到料理台就好了。还有记得吃药,今天的我提前熬好了,饭后半个小时喝之前记得热一热。”

“知道了林姨。”

陈九宴看着黎睢也到了,会心一笑,直到自己那天的话没有白说。从沙发上跳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考虑到陈九宴怕冷,梁思逸在陈九宴回来的几天后安排人把房子里大部分面积都装上了暖和的地毯。

陆明祈拦腰将陈九宴重新按到沙发上,找出被她一开始踢到沙发底下的拖鞋,递到她脚边:“先把鞋穿上再过去。”末了还不忘啰嗦一句:“明明刚从医院里出来,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最后也由不得陈九宴拒绝,陆明祈就握着她的脚踝穿拖鞋,温热的触觉与略显冰凉的脚踝相碰撞,陈九宴的脚踝一向很敏感,也许陆明祈不知道,穿进拖鞋里的脚指头正紧张地蜷缩在一起。

陆明祈在身后笑笑,此时的陈九宴之前嚣张气焰然消失,现在的模样服服帖帖乖巧得很,让他不由得想起来奶奶家养的那只橘猫,以前面对他时总会凶神恶煞地竖起尾巴,龇牙咧嘴地叫着,而现在被他喂得嘴都变刁了,会软趴趴地待在他身边睡午觉的小奶猫。陈九宴自顾自地走着,小声嘀咕着:“啰里啰嗦的。”

神色恍惚间,一缕阳光温柔了陈九宴的眉眼,微弯的笑眼融合进记忆中,那个懵懂的女孩依偎在妈妈怀中,听着女人用柔和的语调生动地讲述童话书里的故事。

也许,安徒生童话不是假的。他尽心地营造出一个最完美的童话世界。

当年陈阿姨怀下九宴的时候,因为压力太大,梁叔叔又忙于工作没空陪她,不幸得了产前抑郁症,这种状况在九宴生下后也没有好转,整个人郁郁寡欢,也只有在九宴面前才会露出笑颜。

听说陈阿姨之前是调香师,后来失去嗅觉后才不聊聊了之。但像这样优雅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总会带有清幽的香气。导致后来的陈九宴对香味也有些敏感。

陆明祈永远记着几个大人中,陈阿姨最是温柔,不像陈爷爷不怒自威的样子,她会笑眯眯地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她喜欢做各种各样的点心,所以几个人中陈九宴小时候是最有口福的,不论陈阿姨工作有多忙,都会为九宴准备好心仪的点心。每每到家里做客的时候,陈阿姨亲自为他准备精致可口的点心,每当妈妈训斥他的时候,只要陈阿姨在,都会温柔地劝说道:“孩子还小,就是爱玩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们解放天性呢?”

“你迟早会把孩子给惯坏了。”嘴上不留情面,然而教育严苛的蒋女士真的就放过他了。

陈阿姨笑着塞了一把糖果到他的口袋里后,然后跟他摆摆手:“去吧,九宴在等你呢。”

陈阿姨似乎真的拥有某种能力,让她周围的人都没有办法生起气来。

如果陈阿姨还在,说不定陈九宴就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他也还记着,某天陈阿姨语调平和地说着,却在眼底闪烁着光亮:“明祈啊,以后要好好照顾我们家九宴,这孩子被我宠得没边了……”语气中有些惆怅,却仍是宠溺。

只是他却忘了这是什么时候说的话。

“陆明祈,你楞着干什么,吃饭了。”

酒足饭饱之余,几人也不着急收拾,只是依旧坐在桌前聊着天,陆明祈时不时看着时间,随后走进厨房将温好的中药盛出来,氤氲的热气隐隐让舌尖感到苦涩的滋味,他最近总会在陈九宴身上闻到淡淡的中药香。

“林姨交代过的,该吃药了。”

“嗯。”

“苦的话,还有蜜饯。”说着转身欲要去厨房取。

“哎呀不用了,谁那么矫情。”

大概是因为习惯,味觉也失去原本的平衡,褐色液体流转在唇齿间,陈九宴微蹙着眉。

从前的陈九宴,最怕苦,也最不好哄。除了陆明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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