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窗户,一手拿着酒壶不停的向口中灌酒,而她的脸上泪水纵横,已经辨不清本来的面目。

几不可见叹息一声,打开门与窗通风透气,吩咐逍遥宫内的女子端来一盆水,将绒布浸湿,就着擦拭了苏婳的脸,帮她醒醒酒。

随手将擦过的布扔回水盆,棠初晓也随意靠着墙根坐在苏婳身边,苦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脆弱多了。借酒消愁,只会痛苦的记忆记的更深,不过一时麻痹罢了。”

“我连一时麻痹都做不到。”随手将手中喝光的酒壶一扔,苏婳抬眸,布满红色的眼却是分外的清明:“我一想起是我无意中刺他的那一剑要了他的命,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命偿给他,怎么可能喝醉……”

“那不是你的错。”棠初晓理了理苏婳凌乱的头发,皱眉道:“我已经听过很多人讲过当时的场景,那情况那么危机,你没有错。只是意外罢了。”

“因为你没有失去爱人,所以才会认为无所谓。”冷笑一声,苏婳自身边又摸出一壶酒,直接灌了下去。

“别喝了。”劈手夺过苏婳手中的酒壶,棠初晓声音低不可闻:“你不了解我的曾经,怎么知道我没有失去爱人……”

“什么?”苏婳转过头,大声询问道。

“那个男人,他活着,可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那个大雪飘飞的隆冬……”棠初晓低声说了这一句,顺势拿起从苏婳手中夺来的酒壶,对着嘴灌了下去。

“是姜隐吧?”夺过棠初晓的酒壶,苏婳笑道:“之前就感觉你俩之间是有什么的,可惜叶辰那个混蛋不让我去查,果然是被我猜中了。”

“有什么,能有什么呢?过去的,都过去了,在我心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的灵魂是我日日的梦魇,纠缠不休。当年,我和如今的你,一模一样。”窗外月色皎洁,棠初晓拉着苏婳从窗户翻出上了屋顶:

“既然要喝酒,那今日我就陪你好好解愁!明日修整过来,你给我好好的当你的首辅大人!”

苦笑一声,苏婳沉声道:“和你相反,那个男人,他已经死了,可在我心里,他还活着。日日夜夜,成为我摆脱不掉的梦魇。”

“矫情。”棠初晓朗声大笑,塞了一壶酒给苏婳:“喝,尽兴喝,天亮之后,这一个两个臭男人就通通消失了!”

“对,消失了!”或许是心里的苦闷有所纾解,苏婳也染上了几分醉意,就着酒壶一口口灌了下去。

月色皎洁,月光之下,两个女子对月饮酒,开怀大骂,像两个疯子,却是两个傻子。

翌日。

从床榻上翻身起来,苏婳头疼欲裂。

“首辅大人,您醒了。”一直守在两人身边的蝉衣见状,连忙递来一杯茶:“昨夜喝了太多的酒,喝一碗姜汤暖暖胃吧。”

“初晓呢?”苏婳声音已经变了调,沙哑的听不出来本来的声音,一转眸就发现就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还躺了一个人,正是棠初晓。

无奈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棠初晓一眼,蝉衣言语中更加无奈:“昨日叫宫主回来本来是想劝劝您的,谁知道您两人两句话合拍之后就在一起喝了那么多的酒……”

表示理解蝉衣的无奈,将茶盏递回,苏婳继续躺在床上,瞅了一眼睡的依旧很沉的棠初晓,道:“你先去忙吧,恐怕初晓这一睡也要很久了,我也头疼,想多睡一会。”

瞥了一眼睡的极沉的棠初晓,蝉衣暗自叹了一口气。宫主自从姜隐之事之后,就再也没能好好睡过一个觉。如今能睡的那么沉,倒也是好事。

逍遥宫内,苏婳与棠初晓睡的昏天黑地,却急坏了入朝的那些文武百官们。

首辅大人才上朝一天而已,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连同之前主事的逍遥宫宫主也不见了……

看着上首明显缺出的两个位置,顾清歌眸光一沉。她似乎忘记了皇帝的尊严,有些太纵容他们了……

修整了几日之后,苏婳开始正常上朝,慢慢接手棠初晓手中的事务。

因为苏婳在朝政之上一直都极其擅长,因此接手棠初晓手里的事务之后,很是得心应手。

看似苏婳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一直陪伴在苏婳身边的知书却明白,如今的小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姐了。

如今的苏婳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论朝中百官最怕的,不是那坐在龙椅上的顾清歌,而是苏婳这位冷血的首辅大人。

更何况,一向喜欢自由的小姐,竟然和皇上商量,住进了宫中。说是容易办案,但知书却明白,小姐是宁愿幽禁自己在宫中,也不愿意面对没有那人的清冷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