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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把玩着手中的小酒杯,杯身上的小简图小而精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忘忧。

水晶灯高悬头顶,浅浅的琉璃色光晕将他的五官柔和,褪去凌厉。

上官月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为他斟酒的夏忧,视线落在那双棕色的桃花眼上,很温柔很认真,他沉默了一瞬。

“公子在想什么?”

上官月收回视线,答道:“看见夏老板,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夏忧放下斟酒用的勺子,坐在上官月对面,眼神平静且认真,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样子。

上官月来忘忧,一是觉得初次见面,他看这夏老板有些眼熟。二来,他也是真想尝尝看这忘忧的酒有什么不同。

要说故事,他可以讲个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他喝下一口甜滋滋的酒,觉得这玩儿意还当真与其他酒不同。于是他张口便准备胡编乱造,可是一放下酒杯,就触及到夏忧那双认真倾听的眸子。

上官月认真想了想,觉得做人不能没良心。

可是他是顶着他哥的名字上来的,不好乱讲。于是他话锋一转,另一个故事脱口而出。

夜风从未关上的四脚窗户外裹进来,带着四月的料峭寒意,刮过吊兰垂下的枝叶。后院竹林树影婆娑,渐渐和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重合。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

故事的开始,应该要从十年前,他和兄长去白翰书院修学之后说起。

白翰书院是整个九州大陆最好最有名的学院,能在里面求学的学生都是整个九州大陆最优秀的人才,其中皇室中人居多,其次是九州大陆上各流各派派去修学的人。

上官月的父亲只是逍遥神宗的旁支,每个流派大宗中只能派少于五个人前往位于蜀州的白翰书院。

因为母亲和院长夫人琪安郡主是旧相识的缘故,他和兄长十二岁生辰一过就被送去了白翰书院。

那时他和兄长上官清年纪虽然比书院里大多数人都小,但天姿颇为聪颖,每次校考都名列前茅。书院的教导先生都很喜欢他们兄弟俩,上官月和上官清的名字常常出现在校考榜单的首页上。

白翰书院校考榜单,分科六页,他虽善武科,但剩余的校考都能排在前头。

而榜单的末尾,第六页,有一位相当传奇的人物。

此人常年占据校考的第一名,倒数第一。

文不成,武不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此人最是“勤奋”,追猫打狗,上房揭瓦下水捞鱼,但凡那些纨绔子弟能干的不能干的,她都做了个遍。

章台溜马,乃是学院所有教导先生的“心头好”。时常作为授课的反面教材,此人的事迹整个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至学院院长,下至膳食堂的洗菜大妈。

此人就是后来名动天下的万鬼宗宗主,夏锦书。

那时学院里修学的学子有男有女,大楚风格不似前朝,未将男女有别看得那么重。

白翰书院是当时最大的学院,按照男女划分为了两个部分,北楼男子授课之地,南楼则是女子学堂。

虽说大楚开放,但终究是学堂,南北两楼无事则不可过度往来。

所以那时他注意到校考榜单上的倒数第一,有心想要见识见识,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时机。

他真正和夏锦书认识,是在学院里修学半年后。他和夏锦书的相遇是个意外,相识那年正值北方仲夏。他在学院里收到家书说母亲大人病重,他向教导先生辞课归家。

他得到先生准许时,刚好最近的小镇过节,乞巧节。

他和兄长本打算骑马,上官清说要不然在小镇上买点应节的东西回去。

从学院出发,快马加鞭也要十多天,等他们回到家中,早已过了乞巧节,因此他们便打算坐马车。

他还记得他走时不巧的很,八月份的校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里的学子多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未来接班人,被人日日压在下面。都是年少心高气傲的人,哪甘心被压一头。

他和兄长这一走,榜单上排在他们之下的人名次就得往前排。是以只是一件归家的小事却闹得几乎半个北楼都知道了。

他们乘坐马车离开白翰书院时,已经是夜里亥时了。

他们刚出北楼大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来者只有一人,穿着学院里统一的红白校服,却做男子打扮。手握着一柄山水折扇,在刮着夜风的晚上将折扇摇得唰唰作响。

见他掀起车帘,那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两只异色的眼睛睁得很大,说:“上官兄,可否让我搭一趟便车?”

这便是他和夏锦书的初次见面。

外面凉夜安静,只听得院落外头的水风车的哒哒声。风停了,连那串贝壳也不响了。沙漏翻转,铁针向右滑动。

屋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见斟酒时酒水撞击杯壁的声音,除此之外,只余那手握杯盏之人略显低沉的说话声。

上官月放下酒杯,木制的杯底磕在桌面上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夏老板是眼睛不舒服吗?”他一抬眸就看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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