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悦以为马哈说的“已经进来了”是指进入楼内,可开门一看,过道里根本就没人。

乘电梯来到顶楼,东打头的防盗门虚掩着,客厅地面堆放着一堆堆不知名设备。

随司华悦一起上来的妞妞和谢天一脸懵,尤其是善于撬门溜锁的谢天,她以为遇到了入狱前的同行。

未及开口问,马达的声音从主卧里传来:“司大小姐,房租和押金在浴缸里,自己去拿吧。”

循声进入卧室,床两旁各两只脚,马大哈兄弟不知在床底忙活什么。

“你俩怎么进来的?”

司华悦知道普通锁在他们俩眼里形同虚设,但她却觉得这哥俩应该不至于这么做,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或许是从司华诚那里要来的备用钥匙吧,她想。

结果马哈直接袒露出他的非君子作风,说:“这里的锁只能防君子,没用,回头我们就换锁了。”

说完,他发出一声痛呼,质问:“你打我干嘛?”

“想当小人别拖着我!超傻!”

司华悦简直哭笑不得,“你俩先忙着吧,我走了。”

“司大小姐,”马哈从床底探出半拉脑袋喊住司华悦问:“能管饭么?一天就管两顿就成!”

司华悦看向妞妞,她担心妞妞一个人忙不过来七个人的饭。

妞妞无所谓地点下头,五个人的饭和七个人的饭,于她而言只是量的问题。

“行!”司华悦爽快地答应。

“免费的?”马哈审视着司华悦问。

“免费的!”司华悦语气笃定。

这哥俩以后的用处可大着呢,本来她连租金也不准备收他们的,可她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

马达有些意外地从床底探出头,夸了句:“够义气!”

“那是,”司华悦笑笑,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同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

“成!”马大哈兄弟异口同声说完,又钻回床底。

随司华悦往洗手间走,谢天听见床下传出这哥俩的小声嘀咕。

“来前你还说,以后如果她要再用咱俩办事就明码标价,现在还这么想吗?”

“再说吧!”

“嘁!再说?吃人的嘴短,我看你到时候拿哪张嘴开口要价?”

“不行的话……咱们自己做饭?”

“我只会煮鸡蛋!”

“我会烤地瓜!”

“你烤的地瓜比压缩饼干都难吃!”

“……”

谢天抿唇偷乐,对这哥俩的身份不由得好奇起来。

进入洗手间,看到浴缸里的钱,司华悦呆怔住,这是,给了一年的租金?

她以为马大哈会通过手机转账,所以她和妞妞、谢天三人只带着各自的手机上来。

妞妞和谢天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红彤彤的一堆“砖块”让她们俩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不会是假币吧?”谢天和妞妞小声问司华悦。

司华悦虽然不差钱,但金钱于她只是一个数字,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现金。

“应该不是。”她说着将整整四十块红砖分成三份,三个人展开衣襟兜着下楼。

直到进入她们三人的小天地,妞妞和谢天才欢呼起来。

“哎呀,有钱的感觉真好!”

“我们也是有钱人了!”

司华悦摇头苦笑,找出一个袋子将四十万装起来。

这钱她想等明天初师爷过来时,商量下是先买个保险柜锁起来,还是存进银行。

金钱驱动下,妞妞早上五点就起床了,做了七人份的早餐。

谢天屁颠儿地给马大哈兄弟送上楼,结果那哥俩在倒时差。

初师爷听说了租金的事,虽然面上平静,但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和薪资。

自从被捕,原计划一一被顾颐识破后,他便已经认命,从未想过会活着走出虹路的大门。

尽管他现在是一个注销户籍的死人,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再生。

顾子健和司文俊给他指出两条路,一,将来判决下达后,与虹路签下生死合约,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国家;

二,带着查理理离开虹路,跟随在司华悦身侧为她所用,但身份在踏出虹路的那一刻起便是死人。

他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觉得司华悦是一个可交之人,毕竟他曾以梁针眼子的身份跟司华悦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死人身份总比真的变成死人要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也不想死,更不想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基地。

他很清楚顾子健和司文俊不可能放心将他放在外面,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觉到随时随地的盯视。

如果他言行上稍有纰漏,相信那些看不见的监视者会毫不留情地教训他,或者杀死他。

他除了身心地给查理理治病,忠心地为司华悦效命,别无他路可走。

在司华悦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平等相待的关心和保护,仿佛他依然是曾经的那个梁针眼子。

同时,他隐约察觉到司文俊似乎是在加速栽培司华悦,就差没“拔苗助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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