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悦给唐老爷子租的房子是两室两厅的电梯房,祖孙三代住着略显拥挤。
唐晓婉已经五岁了,不适宜继续随唐老爷子一起睡,如果是个孙子倒也罢了。
唐老爷子买了张上下铺摆放在卧室,他睡下铺,小婉睡上铺。
在唐正阳还没有转正前,只能先这样将就着了。
由于房租司华悦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所以,搬来奉舜以后,唐老爷子暂时不必为房租发愁。
为了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唐老爷子在物业谋了一份清扫小区卫生的职,每天天不亮就要出去清扫。
唐正阳现如今的收入足够支付他们三人的日常生活开销,包括小婉的学费。
唐正阳人如其名,高大帅气,面颊敦实方正,小麦肤色使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医生,倒像是个运动员。
这些年工作和生活上经历了太多波折和坎坷,先是丢了工作,继而离异,接着母亲又罹患癌症去世。
重重打击,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了很深的岁月痕迹,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成几分。
虽说现在苦尽甘来,但在没转正以前,他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感觉是惬意而又幸福的,为了让这份幸福持久稳定,他非常努力地工作。
所谓学无止境,每天晚上,他会在睡前看好一会儿的书才睡。
隔壁房间爷孙俩的谈笑声,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起身将卧室门关闭,坐在台灯下,翻开书。
桌面台钟上的时针转动了两圈后,他感到有些困意,闭了闭眼,合上书,准备去洗漱睡觉。
可就在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开始振动。
看了眼,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哪位?”接通,他听到对面很嘈杂,打电话的人像是在室外。
“唐医生吗?”声音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唐正阳没想起来是谁。
“是我,你是哪位?”他再次看了眼手机号,奉舜的号码。
“我是袁禾。”
此刻的袁禾站在马路边,旁边是烧烤摊,她管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年轻人借的手机。
她很庆幸唐正阳没有更换手机号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困意一扫而空,唐正阳激动地握紧手机,急切地问:“袁医生?你好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你能先不要问这些吗?我管别人借的手机打给你的,你现在方便出来一趟吗?”袁禾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一旁的年轻人。
“哦,哦哦,好,你在哪?”唐正阳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我在……”袁禾报出自己所在的具体位置,然后挂机,删除通话记录,将手机归还给年轻人。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到马路对面。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袁禾眼眶一热,冲唐正阳招了招手,然后躲着来往车辆,跑到对面。
“唐医生,”面对昔日的同事,袁禾心生感慨,她与他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快,上车说话。”唐正阳绕过去,给袁禾将副驾门打开。
袁禾的穿戴可以用不伦不类来形容。
一身紫白碎花的睡衣,上身是半袖圆领衫,圆领衫里穿着一件蓝色翻领的衣服,下身是七分裤,夸大的裤腿处露出一截穿在里面的蓝色的裤脚。
若仔细看的话,蓝裤子的边有两条白条纹,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
剪了短发的袁禾看起来有些陌生,但却并不影响她娇美的容颜。
上车后,唐正阳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分别多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现在还在服刑,还有两年的时间才能出来,”袁禾决定对唐正阳实话实说,“这次出来是监狱里特批的,因为……我妈去世了。”
强忍着不流泪,强忍着不去看身上的衣服,因为这身睡衣是她还没出事前,给刘笑语买的。
她没想到刘笑语居然一直都在穿。
出来的仓促,幸亏前一晚刘笑语洗的衣服晾晒在前院,她便悄悄地摘下了这一身穿到身上,遮挡住扎眼的囚服。
“啊?!刘阿姨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唐正阳难过地看着袁禾。
刘笑语在单窭屯接客的事,他从唐老爷子那里听到过,因为有袁石开在,他几次想去帮帮刘笑语,却不得章法。
前段时间,听说刘笑语被司华悦接走了,他还替刘笑语高兴过,感觉他和刘笑语都遇到了好人、贵人。
却没想到刘笑语竟然说走就走了,心中难免替刘笑语感到难过和惋惜,才过几天的好日子啊,就这样走了?
“我妈她去年就查出得了胰腺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凭着一股子执念。”
这些情况,一直到出完殡,司华悦才告诉她。
告诉她刘笑语为了找到袁木,卖掉了房子;告诉她年前刘笑语就查出得了胰腺癌;告诉她袁石开被警方羁押在看守所,等等。
但司华悦并未将刘笑语被袁石开逼迫接客的事讲给她听,正因为跳过这一段,所以很多事都讲得漏洞百出。
唐正阳叹了口气,“既然刘阿姨人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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