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发红的青年蹭了蹭,想要挣扎离开傅铖的怀抱,结果显而易见——徒劳之举,更是热得他脊背生出汗意,黏黏腻腻,湿热一片。

温和淡雅的茉莉花香自青年的皮肉骨血中飘香四溢,清丽的味道因为热气而染上粘稠的质感,像是被水雾浸透,如同被露水打湿的小茉莉——耷拉着脑袋,湿答答,透着股惹人怜爱的滋味。

伏姣想挣开,但又有些微心疼男人眼下的青黑,心头转了几个念想,最后还是勉强呆在傅铖怀里。

他想,忍一忍吧,说不定过会儿傅铖就醒来了。

不过,现实总是与人的设想背道而驰。

在热到令人心燥的温度中,伏姣数着秒数,六十秒、一百二十秒……时间滴滴答答,钟表里的秒针不知道转了几圈,伏姣不但没有等到傅铖的清醒,甚至还在这烧燥的胸膛里睡着了。

他自己也是赶着飞机来的,从四九城到A国的距离并不短,将近五六个小时的飞行过程里,伏姣坐得并不舒服。

此刻靠在男人的怀里,虽然是热了点儿,但胜在柔软舒服,鼻息间也是熟悉的味道,没多久伏姣便沉沉入梦。

*

一场秋雨一场凉,A国有雨都之称,尤其在秋季,雨水多到十天里占据了七八天,水汽蒙蒙,噼里啪啦砸在了落地窗上。

傅铖在一片模糊的水声中逐渐恢复了意识,他的大脑还有些呆滞,但很快神志收拢,当视线变得清晰后,他也彻底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借着酒意和伏姣诉说思念,晕晕乎乎被指挥着洗漱睡觉,还听到了青年一声软乎乎的“晚安”。

真好。

他心道。

傅铖想立马起身飞到四九城,反正A国这边都公务合作都完成了,至少一段时间内他都能呆在伏姣身边,只要一想到这儿,他就是睡着了都能笑醒。

男人俨然已经幻想着青年为他接机的场景了。

一抹弧度细微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傅铖下意识想抬手去摸摸嘴角,只是——

是什么压住了他的手臂?

傅铖一惊,脑子里第一想起的便是有什么人故意算计想爬床,但当他甫一低头,那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论部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柔软和意外。

他的姣姣怎么在这里?

是梦吗?

这是真的存在的吗?

傅铖眨眨眼,一手掐住了大腿上的肉,痛感分明,一切都是现实。

他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他醉意朦胧间听到的话:

“难不成你想连夜赶回来?”

“还是我坐飞机去看你?”

……

傅铖看着怀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青年还有些难以回神,他近乎宠溺得单手揭开对方脖子上的围巾,动作小之又小,把围巾、风衣一一从伏姣身上褪去,又如法炮制帮青年脱鞋、脱袜子。

直到把一整整齐齐的小家伙剥得就剩下一件单衣单裤才重新将人塞到被子里。

在这期间,伏姣甚至睡得打上了小呼噜都不曾醒来,反而动作间配合着傅铖抬手伸脚,红润的嘴巴嘟嘟囔囔,不晓得是在撒娇还是抱怨。

已经睡饱的傅铖起床,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打算去隔间的厨房里准备点儿早饭。

不过以傅铖的厨艺,恐怕蒸鸡蛋、烤面包片就是极限了。

*

“唔……”

床上的青年轻哼,蹭着枕头辗转片刻才睁眼。他迟钝起身,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伏姣揉了揉脑袋,他真没想到自己会睡过去,至于身侧的床铺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恐怕傅铖早就起来了。

随手扒拉着头发,伏姣踩上酒店里的棉麻拖鞋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在小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男人。

“傅铖?”

腰间歪歪斜斜系着围裙的男人一惊,转过头来的侧脸还糊着一块粉白的痕迹,瞧着像个大个儿的小丑先生。

滑稽却充满了温馨。

“姣姣……你先坐,早饭一会儿就好!”

伏姣眯眼,他感觉反派有些心虚。

随着他视线的下移,自然看到了傅铖手里捏着的一块粘粘糊糊的面块,“那是什么?”

傅铖一紧张,捏得面块变形,又匆忙想复原,只可惜没能成功,“我想试着做个包子……A国这边的早餐都是咖啡、面包和沙拉,我怕你吃不惯。”

“纯面团的包子?”伏姣看着反派手里那堪比马赛克的白团子疑惑。

“我揉好了面团,但不知道怎么把馅放进去……”

伏姣一顿,他甚至在傅铖身后的台面上看到了一截新的粗管注射器。

他隐约觉得自己懂了什么。

“算啦,我来吧。”

伏姣无奈将狼狈的男人推出去,垫脚顺手擦掉了对方脸上的白面粉,轻笑道:“今天寿星就好好坐着等待吧,我去做早饭,一会儿带你去过生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