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铖习惯健身,他的身体像是一个火炉,抬手就将单薄的青年按在胸口,“不然等明天吧?今天下雨,太冷了……”

还不待傅铖说完,伏姣就摇着脑袋拒绝,“不行!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能错过。”

顿了顿,他补充道:“这个日子很重要,算是我陪你的第一个生日,错过了时间就再也没有了。”

他眼里充满的认真和真诚,在雾蒙蒙的雨水中温暖而明亮。

傅铖忽然有些感概,这样的青年谁会不爱呢?

对方就像是一只冒冒失失从山林里跑出来的小鹿,懵懂无知,或许有些迟钝,有些奇异的执拗,但却惹人怜爱,毫不掩饰地露出自己的一切情绪,总是把一颗真心眼巴巴地捧在手里,用自己的温度融化旁人心头的坚冰。

不是浮于表面的浪漫追求,而是一种能给予人安感的实在。

年轻的时候,傅铖也曾幻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样儿的人。他知道自己性格中的疯,也明白自己的追求、抱负。

所以在他的幻想里,未来的爱人至少该是同自己一般有着棱角与坚持,他们会在争锋相对中爱上彼此,会并肩作战、会针尖麦芒……

只是后来,在阅历逐渐增加后,傅铖忽然觉得那样的爱人会令他觉得疲惫,所以他想,若是有个乖巧的、知冷知热的人伴在身边也是不错。

他见过很多人,在纸醉金迷的豪门圈子里,不乏有一门心思往上爬的,清纯的、妖艳的、乖巧的、放肆的……却没一个是他喜欢的,逐渐傅铖便歇了心思。

于那时的他而言,爱不爱、喜不喜欢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但是伏姣不同,或许是在疗养院的第一眼,傅铖会尾随着人缠上去的时候就验证了青年的特殊。

*

心里想了很多,可面上傅铖不动声色。

他握住了青年冰凉的手,将对方拉着拢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好吧,但是要靠近我,我给你挡风。”

“嗯。”伏姣点头。

两人依偎在一起,头顶举着一把大大的黑伞。

从背影看去,个子较矮的人几乎把自己半个身子埋在了高个男人的怀里,像是一对密不可分的爱侣,身后的影子紧紧纠缠,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散、重聚,再次打散,却依然会凝聚一体。

艾维斯湖上有很多游船,伏姣早就定好了一艘,并不是很大,带着木质防水的小屋,他和傅铖一前一后上去,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船只虽小,五脏俱。卧室、卫生间、厨房、小客厅都有,这是伏姣用自己当蛋糕店老板的第一桶金租下来的,颇具纪念意义。

“我们要开船的师傅吗?”伏姣小声问道。

傅铖摸了摸青年的手,低声回应,“不用,我有船只驾驶证。”

租船的老板是个络腮胡大汉,大大的酒槽鼻显得有些滑稽可爱:“Heisasdelicateasanangel.Areyoubrothers?”

伏姣并不会A国的语言,当初刚下飞机也是麻烦了林柯来接他,不然可能连酒店都找不到。不过好在傅铖擅长,因此一路上都是男人来交流。

于是伏姣好奇疑惑的目光中,傅铖轻笑回答,“Heisonlight.”

老板了然一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对心爱姑娘告白的场景——也是这样的雨天,也是在他的船上,他捧着姑娘最爱的雏菊单膝跪地,颤抖着声音近乎到扯破嗓子——“Youareonlight”,这是艾维斯湖上最美的告白,也是有情人们能够相守一生的承诺。

他摸了摸络腮胡,朗笑道:“Mayyoubothbehappy!”

“Thankyou。”

目送老板走下船,伏姣拉着傅铖的袖子,“他说了什么呀?”

傅铖笑着摸着青年的发顶,“他夸你长得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是男生,应该说是帅气!”伏姣不满地回应,但是也因为夸奖而扬起笑容。

男人搂着青年,他的小家伙总是很容易满足,所以每天都能沉浸在开心与幸福之中。曾经他看着青年的依赖,所以总觉得是对方离不开自己,可是现在,却是他自己离不开青年。

伏姣多好啊,这么好的人,合该有很多人惦记。

没了傅铖的存在,伏姣还能遇见诸多形形色色的人,届时将会是另一个陌生男人陪着青年的身边,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坐摩天轮,会拉着彼此在电影院里接吻,也会缠着身子在床上交融……

但傅铖呢?没了伏姣他不会好过,他早就习惯了青年的存在,并在点滴中在意对方的部,这不仅仅是喜欢二字能够概括的,它其中包含了更多复杂的情绪,就是傅铖自己也难以说清。

“是的,姣姣最帅了。”

傅铖忽然一手从伏姣的腰上穿过,将人提起抱在怀里,仿佛是抱了一个大型玩偶。

伏姣被这个突然的拥抱搞的不知所措,“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