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技侦的张潮给孟钊打了个电话:“做完修复了,不过这网吧的清空系统还是挺彻底的,我这浑身解数都使上了,也没能部恢复数据,”张潮在电话里说,“你先来看看吧。”

挂了电话,孟钊去了一趟技侦办公室,走到张潮的工位旁边。

那台从网吧扛回来的主机已经连接了显示屏,张潮见他进来,说:“别报太大希望啊,就修复了两秒钟的视频。”

他点击播放,屏幕上显示出画面,几乎是一闪而过就结束了。如那个黄毛所说,这视频画面的确既远又模糊,只能看清楚那栋楼的楼顶上站着几个穿校服的少年,整个画面的色调灰扑扑的,于是站在天台边缘的穿着红裙子的赵桐便成了这个画面上最显眼的一抹亮色。

“声音修复了没?”孟钊盯着那帧画面问。

“修复了,也按照你说的,跟周衍直播时的声音做了对比。”张潮递给孟钊一副耳机。

孟钊把耳机戴到头上,里面传来年轻男生的声音:“真恶心,你怎么不去死啊?”

孟钊查案时看了周衍的一些直播,此刻轻而易举地分辨出,那声音的确属于周衍。

他又点击播放了几遍,然后摘了耳机挂到脖子上,问张潮:“对比结果怎么样?”

“相似度99.99%。”

“这声音会是合成模拟的么?”

“难说,”张潮侧过身子,从另一台显示器上调出对比的声波图,“视频文件应该本来就被压缩过,现在数据又损坏了,是不是合成的还真不好说。”

“应该是合成的,”孟钊看着屏幕上那如出一辙的声波对比图,“十七岁和二十七岁的声音不可能是完一样的。”他说到这里,脑中涌现的例子居然是陆时琛,当时在讯问室里,他就觉得陆时琛的声音相比高中时更沉了一些。

“确实,”张潮点头表示赞同,又说,“对了,还有一个东西应该会对你有用。”

“什么?”

张潮从桌面上点开一张图片,放大给孟钊看。

孟钊顿时一怔,那是赵桐自杀后的画面,画面上穿着红裙子的赵桐躺在化工楼前,脑后溢出了大量的鲜血,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少年周衍。那时的周衍尚且面容稚嫩,正抬头看向楼上。

相比刚刚修复的视频画面,这张照片要清晰得多,难怪赵云华说她亲眼看到周衍就是凶手。

这张照片应该不是监控录下的内容,更像是用相机拍下来的,孟钊陷入沉思,这张照片被拍下的瞬间,现场应该是怎样的情境?

他想象着自己就是周衍,楼顶响起声音:“哎!”

周衍闻声抬头朝楼顶看过去,那个人拿着摄像机,“咔嚓”一声,拍下了他和死去的赵桐,留下了这张合照。

——拍摄这张照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逼死赵桐的真凶,也极有可能就是诱导赵云华杀死周衍的人……

必须要去查清当年的校园暴力事件了,孟钊拿定主意。

从技侦办公室走出来,孟钊开始思考这件校园暴力事件的着手点,校方对当年的事情三缄其口,法院又恰巧弄丢了当年的案卷,这会是巧合么……哪个小偷会去法院专门偷一份案卷?

只能再去一趟法院了,当年的法官、双方的律师、庭审的工作人员,总会有人记得相关的细节。

下午,孟钊带着程韵又去了一趟法院。

“当时负责的余法官已经调到省里了。”还是上次那个工作人员接待了孟钊,“至于庭审的工作人员,我帮你问问吧……”对方看上去也有些为难,“这都十年了,真是不好查。听说这案子当时因为被告都是未成年人,根本没公开审理过,到场的工作人员也尽量压缩到了最低人数,”她把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给孟钊看,“喏,我在大群问了,还没人回我。”

“那当时双方的律师你还记得么?”

“双方的律师……”对方有些费力地回忆着。

“是陆成泽。”旁边有人说。

“陆成泽?”孟钊抬头看向那人,“确定么?”

“确定,”那人点头道,“我记得陆成泽很帅的,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当时有不少人想去围观他出庭,但就像刚刚林姐说的,未成年的案子不允许无关人士到场,好多人还很失望来着。”

“是你很失望吧?”旁边的林姐揶揄一句。

“我记得你那时候也很失望。”对面也打趣回去。

出了法院,孟钊打算去一趟浩泽律所,因为不确定陆成泽在不在律所,他在微信上给陆时琛发了消息:“你爸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陆时琛回复:“找他做什么?”

“那起校园暴力案他是律师之一,想找他了解点情况,”孟钊捏着手机发过语音,“你爸那么大的大忙人,也不一定在不在律所,我提前问了别白跑一趟。”

陆时琛这次没再多问什么,发过来了一串号码。

孟钊给陆成泽拨过电话,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陆成泽不仅长相不显老,声音也听不太出年纪:“你好。”

“陆叔,我是市局的孟钊,”孟钊先是自报家门,又说,“有个案子想找您了解点情况,您现在要是方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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