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崖坐在山间小亭里,一动不动。

他的背后,是被秋风染黄的山林,以及一片蔚蓝的晴空。

身着绯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画布后,手持兔毫长锋笔作画,一双眸子时不时瞥向李清崖,再继续投入纸上。

半晌之后,少女停下了手中的笔。

“呼,画好了。”她扬起手中的画纸,放到了李清崖面前:“当当当当,弟弟你看看,给你画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哦,喜不喜欢?”

李清崖全身松弛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

“好看。”他看着那张纸上,剑眉星目的自己:“老姐你是道院画绝,无论是山水画还是人物画,那自然都是好看的。”

就是有点……美颜过度。

“你喜欢就好。”李邀月笑了笑,樱唇轻启:“清崖啊,两个月后就是试剑大会了,你的修为如何了?”

李清崖的脸色有些苦。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伸出手掌,看着那压抑得极深的黑血涌动:“我的血脉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修行上自然也不敢肆意妄为。”

“甲子班的话……还是明年再考虑吧。”

李邀月点了点头。

“上次请桃谷医仙的时候,她也说过,你的血脉问题,到了成年时候,就会自动解决。”她虽是容貌绝美,但本质上却是个话痨:“明年这个时候,你这个弟弟啊,也会在道院的新一代中,展现出耀眼的光芒吧。”

李清崖打了个哈哈。

光芒闪耀这种待遇,对于自幼闲散惯了的他,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虽想在明年进入甲子班,享受最好的教学资源,可并不打算成为宗门眼里冉冉升起的新星。

低调,才能活得更久,不是吗?

“说起来,最近这届的试剑大会,眼下看来,也逐渐剑拔弩张了呢。”李邀月站在山崖上,任凭山风吹得自己的发鬓四处飞舞,一双狭长的秋水眸子,眯缝起来,更显温婉:“你认识王钟吗?”

“丹霞峰的王家后裔吗?”李清崖剥开一只红薯,大快朵颐。

“没错。”李邀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过去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家伙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时不时就会跑到盈月峰找我。”

“忘了。”李清崖腮帮子鼓鼓的。

他说得很实在……毕竟有个絮絮叨叨的话痨姐姐,很多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这一次,他又来骚扰我,我忍不住就生气了。”李邀月银牙紧咬:“我告诉他,他连甲子班都进不去,就别来找我了,最好安心修行。”

“很实在。”李清崖开始剥第二根红薯。

“但你知道吧,那家伙太不要脸了。”李邀月转过头,一脸气鼓鼓的模样:“他居然跟我说,三个月后的试剑大会,绝对会进入甲子班,叫我安心等他。”

“我等他什么嘛……就算他真能进去,我不也比他高一级?他能见到我吗?”

李清崖嘴里塞得满满的。

“别替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生气。”他从暖炉里捞出一根红薯,三下五除二地剥开,递给李邀月,话音有些模糊:“吃根红薯消消气呗。”

李邀月接过来,轻轻吹了吹滚烫的红薯。

优雅的女孩,就算是吃最朴素的食物,那也是优雅的。

“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她小口小口地咬着红薯:“虽说曹琳梵那家伙,已经帮我把话带过去了,但我想曹琳梵肯定不清楚,王钟的恐怖之处。”

“昨晚我越想越气,就着丹霞峰的功法,做了一个攻略。”

李清崖愣了愣。

“做给谁啊?”

“王钟要挑战的,是陈院长的孙子,陈秋道。”李邀月正色道:“虽然听说他也是天赋异禀的家伙,但毕竟比王钟小上一岁。”

“你知道的,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多修炼一年,那就是质的差距。”

“一个不慎,给王钟那家伙赢了,他岂不是又要来骚扰我?”

李清崖算是明白了。

“行。”他一口答应下来:“不就递个攻略吗?包在我身上。”

“你去的时候,行事隐蔽一点,别让王钟那帮狐朋狗友发现了。”李邀月一脸谨慎:“我还听说,他在道院里,收拢了不小的势力,俨然道院的地下大哥大。”

“安啦,姐。”李清崖摸了摸自己毫无特色的脸:“我也是今年才回到南瞻,就算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料他们也不认识我。”

李邀月这才点点头。

当年王钟还没流露出追求之意时,李邀月也当他是个好朋友,相互间时常切磋交流,对彼此的修行都相当了解。

她做出的攻略,绝对足够好用。

……

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

“时间到!”教习师兄的声音,随着钟声而至:“赶紧从悟道岩上下来!”

众弟子或恍惚,或镇定,顺着那悟道岩上的扶梯,鱼贯而出。

乘着灵禽的另一拨长老,早已候得不耐烦了,还不待弟子们修行结束,便一跃而上,也不顾自己什么姿势,就在灵坪上运起气来。

王川的全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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