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云山上层人迹罕至,确是这些无法回归西夷的兽人最好的藏身之地,若不是鳞独的父亲那天上山为妻采药,也不会落入虎口丧命。

林间小路,鳞独同方岚并肩而行,眼见鳞独也许是触景生情,越是接近虎人领地,走得就越慢,方岚便近前搭话道:“鳞先生,一会儿若是遇上虎人,就由我来交涉吧,虎人越少注意到你,我们就越安全。”

鳞独听了方岚所言,也只是低头“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是很想说话,方岚反倒是更放不下心了,只怕他遇见虎人盛怒失态,二人怕是只能命丧虎腹了。

“当时我就应该坚持自己来,这种把自己的性命系在他人身上的不安,也着实影响我的道心。”显然方岚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心中祈求三清让鳞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不必担心我,其实,从我记事开始,就只有蛇母把我一手带大的记忆,听她说她把我带回蛇人部时,还是长老的她就遭到了其他几个长老的抵制,说我是体内流着人血的天煞孤星,会给蛇人部带来不幸,即便是当时的蛇人部族长,也只能迫于压力向蛇母发难。”

“因为我的关系,蛇母被逐出了蛇人部,她带着我在这离云山其他兽部四处求助,可谁都不愿意接受我们,蛇母只有在云泉池替我净血,我才能重回蛇人部,这一换就是三年,她用自己的血给了我新生,所以在我看来,她比我母亲更重要。”鳞独给方岚讲述了一段蛇人族鲜有人知的往事,目光之中流露出的,皆是感恩。

“那这么说来,你不是应该很恨蛇人部么。为什么还要随我一同前来,把自己置身险境?”方岚稍微琢磨了一下鳞独所述的故事,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我可不恨现在的蛇人部,大家团结一心相亲相爱,我有何可恨?况且所有人都没有把我视为异类,我为何要恨?”方岚的话让鳞独感觉到很奇怪,难道方岚没看到蛇人部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么?

“你是说,现在的蛇人部?”方岚似乎抓住了鳞独言语中的重点,小心地问道。

“没错,现在的蛇人部,当蛇母带我回到蛇人部的第一天,我应恨之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上。”鳞独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一段至暗时光,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压榨族人的长老,昏庸无能的族长,对蛇母恶语相向的族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鳞独说到这,突然把脸转向了方岚,问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我杀了这么多族人,还能在蛇人部立足么。”

方岚想了一想,很诚实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因为我看他们看你的眼神里有几分尊敬,有几分心疼。”

“因为他们确实该死,原本我们蛇人才是这离云山第一大部,直到那一天到来,蛇母让我放手去做,会有贵人来拯救我们的部族,我便放心地去了。”鳞独把原因说出来之后,方岚却是笑了一声,随即说了一句:“原来我也是那些蛇人丧命的其中一环啊。”

“是啊,蛇母从那时起就已经预感到你得到来,不得不说皇血蛇人的异能的的确确是我们蛇人族的至宝。”鳞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盯着自己的掌心,喃喃地说出了这句话,方岚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化为人形的鳞独,脸上竟然有十几道伤疤,显然都是那一战留下来的。

“话说回来,鳞先生您今年…”方岚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方传来两个脚步声,

“嘘,来了!”鳞独示意了一下方岚,便突然换上了一副木讷的表情。方岚见状,也赶紧敛息宁神,装成了一个迷途的书生。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听得就在前方转角,方岚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准备让对面的虎人先过转角,以免惊吓了他们突然动手,自己封了穴可没有还手之力。

转角处出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一胖一瘦,不过就算是瘦的也比方岚壮上一倍,看着有两百斤,而那个胖虎人更是超过了三百斤,就像一座小山向方岚压过来一般。

“谁!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敢踏入我们离云山?”瘦虎人率先看到了方岚二人,瞬间警惕了起来,手中的钢刀直指方岚的心口,凛凛的寒光摄人心神,倒还真让方岚紧张起来了。

“二位虎爷,我…我就是个路过此地的书生,在这山间迷了路,这个人是我在中途遇到的,是个樵夫,这山间雾大,也和我一样迷路了…”

“书生?樵夫?书生和樵夫能走到这离云山半山腰上来?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虎爷的刀可不喜欢墨迹。”瘦虎人压根没信方岚这一套,恶狠狠地逼问着。

一见这虎人不好糊弄,方岚有些犯难,一时之间没有准备第二套方案,这可怎么办。眼见方岚沉默,鳞独站出来说话了:“二位虎爷,我家公子确实是书生不假,而我也真的是个樵夫,我们是做酒水生意的,见这山下溪水清澈,想来源头一探,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贵族领地。”

“你们是做酒水生意的?可有好酒?”胖虎人一听酒字,两只眼都在发光,果然有什么样的族长就有什么样的族人。

“有!有有有,当然有,这壶酒就是我们准备带去崇州进贡给天子的,今天有幸遇着二位虎爷,也是缘分,还请虎爷笑纳。”方岚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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