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綦,你是去办案的,别没事儿就跟人称兄道弟,结为狐朋狗友。”
云綦是薛承弼的字,苏秀已很多年没有这样喊过,这时候听着不是亲昵,却有些刺耳。苏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龇牙咧嘴,眉尖一挑,“你跟人掏心掏肺地,却男女都分不清楚,不觉得好笑么?”
“我什么时候跟人掏心掏肺了?”薛承弼有苦难言,不由得辩了几句。
苏秀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手上的笛子,贴上薛承弼的脸颊拍了拍,“要不,这天下都知道的笛子,怎么到了你手里?”
薛承弼看着他那一脸嘲讽的模样,抿了抿唇,“你怎笃定蝎子是男的?”
苏秀脸上突地有些难看,强硬道,“别问那么多,我还知道,他一路从蜀地追来了这里。”他停了一会儿,又道,“你跟他少接触,没什么好事。”
“……知道了……”正想问个为什么,苏秀将那半截笛子扔了过来,薛承弼堪堪抓在手里,一股香气弥漫开来,他便想起之前问苏秀熏香的事。苏秀似已与他说完了话,转身欲走,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一停,回头怒道,“我说的你八成转身就忘,也不会听,也罢,我与你说清楚。”
苏秀皱了眉,当先一步走在前面,薛承弼见他火气难消,只得噤声跟着。两人没有进城,薛承弼跟着苏秀进了馆驿,左右瞧了,条件实在不怎么好,一张旧圆桌,两张矮凳,唯一完好的床上只薄薄一层棉,“这些日子你便住这儿?”
“暂住而已,不用那么讲究。”苏秀一答,瞅了瞅天色,自顾自地去热了一壶水。
薛承弼本想问为什么不去找他,又想着他早年离家,也不说缘由,便作罢了。苏秀不愿欠这个情,也由得他,只有时候觉得生分得紧。
苏秀拎了两壶水,放到桌上,也没有沏茶的意思,看得薛承弼很是费解。
那断了的笛子薛承弼还抓在手里,苏秀走到门边落了门闩,“想着也快了。”
“什么快了?”还没闹明白他要说什么,薛承弼忽然觉着头有些晕,见苏秀从他手里抽了笛子,那方断口还缓缓透出淡香来,忽然心里一紧。
“还没明白?”苏秀一哂,伸手摸了摸薛承弼的额头,“快了。”
半刻钟下去,薛承弼就已是烧得难受,桌上的两壶水灌了大半下肚。他看着苏秀,竟然有些奇怪的心思,灵台的一线清明将神智拉了回来,“春/药?”
那方苏秀眸光淡淡,嘴角带了一丝嘲,“云綦,不错啊,挺能忍的。”
薛承弼听他说着有的没的,觉得难以入耳,神智被扯成一片一片,解了领口瞪着他。
苏秀恨恨地道,“我查案查到要处,被你这笛子一害,功亏一篑。我什么感觉你明白了?”他侧目与薛承弼目光对上,“大白天的跑去医馆求医,真是奇耻大辱!”他面上神色依旧不好,吞了一颗药丸入口,“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这春/药蝎子难道用在自己身上?他送你这东西还有什么好心思?”
薛承弼满心都是苏秀颀长的眼和眉梢,话听进了几分便又从耳朵里出了,起身到苏秀身边,也不管对方正在气头上,握了他手,一拽往床的方向去了。
苏秀惊得伸手一挡,堪堪架住俯下/身的薛承弼,“发什么疯?”
薛承弼红着眼,神智又清了一线,“一时没忍住,对不住。我实在……你……”他虽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半分也没动,苏秀一手从怀里摸出瓷瓶,拔了瓶塞,黑着脸倒了药往薛承弼嘴里一送,“吞了。”
薛承弼喉间滚动,听话地咽了下去,而后便脸朝下一倒,伏在苏秀旁边动也不动。“苏秀,你这般作弄我又是为何。”
“我说了你会听?”苏秀撑起身,坐到床沿,“这种事,非得你亲自经历一次,才会信我。”
薛承弼没回话,苏秀说的并没有错,他之前也只是觉得,苏秀一面之词听听就过,定然与洛施衾有什么误会。在蜀地的事苏秀并不知晓,说洛施衾要害他,那大概也会被当做笑话。
“可是他又怎能控制住这药这时发作?我先前也一直带在身上,并没有事。”薛承弼忆起先前,笛子一直随身,并没有任何不适。
“你自己看。”苏秀递过来的半截笛子的**,还沾有一些蜡。“大约是我那日从王家火场里出来,太热融掉了些,这封壳不久后便完碎了。”
“是。”薛承弼坦率地应了声,自认倒霉,想起先前动手的黑衣人。在蜀地的时候,他与洛施衾见了不少次,虽知道他会易容,也没想会精通到谁都可以的程度。他忽然伸出手,捏了一把苏秀的脸。
“薛承弼?!”苏秀跟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又要发作。
“昨晚我见到另一个易容的苏秀。”薛承弼挡住苏秀挥过来的拳头,尴尬地咳了两声,“跟你一模一样,所以……”
“怎么?是不是我你辨不出?”苏秀一脸不屑地哼了声,暂且收回了手。
“还真分不出。”薛承弼皱着眉想了想,“不是他与我过了两招露了行藏,单看模样是没破绽的。”
苏秀一哂,随口道,“哦?那易容成钱素绮也是可以了?”
薛承弼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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