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我招呼着巾眉把燕归园的匾拿着,带着她往温侯平时那个小院走去。
老远就看见那院子门口杵着两个人,站的笔直,温侯都不在府上了,没想到这小院子还是有把守的。
我走到门口,那俩人冲着我低头行礼,
“大夫人。”
“嗯,辛苦了。”
“不知大夫人来此所为何事?侯爷尚未回府。”
我一挑眉,此话听着怎么如此刺耳,我自己的家,怎么到这里还需要理由不成。
这个场景我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前几个月温侯去我那里,我好像也都是这个态度,甚至还带着几分疏远。
“怎么,我闲逛不行?还是这里不是侯府?我来不得?”
那俩人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卑职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您有什么事亟待处理,如果我们有帮得上忙的就帮着您处理了。”
我不置可否,场面话谁都会说。我指了指那个匾,
“我见侯爷这里门头空荡荡的,我从我那找了一个匾,你俩既然暂时无事,就帮着挂上去吧。”
他俩对视一眼,可能在考虑这个事有没有什么影响,
“好的,您稍等,我二人去找些工具和钉子。”
巾眉也跟着去了,不知道从哪搬回来一把躺椅放在了一边的树荫下,让我好坐在那里看。
这倒没什么复杂的,不过找位置和调角度需要点时间,我在秋日的太阳下晒的舒服,不自觉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又做梦了。
和那次去慈云寺时一样,这次的梦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脑袋也不是很灵光,懵懵懂懂的往一边垂着,视线中正是那口熟悉的井。
四周依旧是有各种氤氲的雾气往我聚拢,不知过去多久,似乎有人将我挪了个位置。
我心中好奇,但无法转头,也看不到身后的人是谁。
“咦?你们瞧,这朵有些不同,好像一直朝着下面看呢,我换了位置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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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
嗯?
我醒转过来,面前是巾眉的脸。
“怎么了?”
“门匾装好了,我一回头就看到您在这里睡着了。”
我还回味着那个梦,一些细节已经模糊了,不过那句话被我记了下来。
我抬头看向那装好的匾,颜色大小都挺合适的,莫名让人十分舒适。
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又将梦里那句话放在嘴里默念几遍,站起身来。
“装好就行,还麻烦你二人找人把东西都放回原处。”
“是。”
我打着哈欠往回走,准备再回去眯一会,早上起的早不觉得有什么,这临近中午又有点犯困了。
走到一半,巾眉从一边走过来,将我拦在路上,
“夫人,有人找你,说是羽衣楼的王姑娘,要我领过来吗。”
我脑海里闪回了一下,想到了此人是谁,是之前婚前到将军府给我做衣服的绣娘,那天给我量过体。
“你把她叫到我们院子里吧,我去让青葡泡点茶水等着。”
“好。”
睡是别想睡了,那王姑娘找来必然是有事情,总不能是无事串门玩。
我回到院子里,让青葡去随便泡点茶端来,我自己用胳膊撑在桌子边偷着眯一会。
“夫人,王姑娘到了。”
我揉揉眼,站起来走了出去。
“王姑娘,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神情憔悴,眼下乌青,一副久久没有休息的模样。
“见过大夫人,草民唐突上门,还请......”
我笑了笑,说话打断她,
“没什么唐不唐突的,姑娘有事就直与我说吧,多余的话等下正事说完了再叙也不迟。”
她无言一瞬,两手在身前搅成一团。
“此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抬头看向我,
“确是如此,而且草民身份卑贱,与大夫人毫无交集,若不是逼不得已,万万是不敢来打扰您清净。”
我仍旧笑着,手指敲着桌子,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这个时候不好多说什么,话说多了到时候万一事情棘手,不好拒绝。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垂泪下来,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草民的弟弟前些日子在街上冲撞了李丞相千金,那位小姐宽宏大量,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丞相府上同行的恶仆咬死不放,近些日子日日到羽衣楼来闹事打人,讹去草民许多银钱不说,还要...还要轻薄于我,草民也去找过衙门里的其他官老爷,不过知道对面是相府里的仆人后,都把草民驱赶出来了,是一个敢管的都没有。”
她一口气说完,声音是越来越低,边抽泣着边说话,眼见一口气就缓不上来了。
我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背,将她扶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水。
“姑娘不要着急,慢慢把细情说给我,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
毕竟不知道她弟弟是怎么个冲撞法,万一是当街调戏人家,我还傻呵呵的给她当枪使,白白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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