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清在太央湖边找到了沈回风的身影。

太央湖位于学子监正中央,周边栽种了一圈婀娜多姿的柳树,春来之际柳丝垂绦,与清澈的湖面相映成趣,别有一番滋味。

沈回风靠在柳树上生闷气。

楚幼清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还没他在身边坐下,沈回风就朝湖中扔了一刻石子。

石子在湖面中飘了几下,就沉进湖里。

“去喂你的药去,来寻我作甚!”沈回风声音很大,带着颤。

楚幼清蹲在他身边,掰着他的脑袋一看,咧着嘴笑了:“怎么还哭上了,沈夺川刚刚弄疼你了?”

沈回风咬着牙骂:“你个蠢货!!”

楚幼清只得顺着他说:“好好好,我是蠢货我是蠢货,你快些把眼泪擦擦,这里这么多人,你要面子不要?”

沈回风扯着他的袖子擦了擦脸,冷哼了一声。

“行了,解气没有?”楚幼清嫌弃的抖了抖袖子:“这可是上好的苏绸,死贵死贵了。”

“你干嘛突然对沈夺川那么好啊。”沈回风委委屈屈的问:“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楚幼清一副被吓到的模样:“你乱说什么!夺川他喜欢的是女孩子!”

他儿子才不是弯的呢!

沈回风看着楚幼清,动了动唇,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他别过头:“你别对他那么好了,他根本不值得。”

楚幼清不置可否,拍了拍他的肩:“行了,起来吧,该回去了,一会儿夫子找不到人,去的迟了又该吃戒尺了。”

沈回风抽了抽鼻子:“你以后别再那样了,我……我看着不舒服。”

楚幼清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十分理解沈回风作为一个大直男亲眼看着自己兄弟亲别的男人的幻灭感。

两人回去以后,所有学子的目光都落在楚幼清身上。

这些学子都是皇亲贵胄,非富即贵的,自然玩儿过各色小倌,但这些都是私下里玩一玩,谁也不敢抬到明面上来。

今日楚幼清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

很快,学子监就流行起了七皇子沈夺川其实是丞相嫡子楚幼清的禁脔的传言。

传言那七皇子貌美如花,刚来学子监就被丞相府嫡子相中,随后便被强虏进丞相府,承了那楚幼清的胯下之欢。

否则往日跟沈夺川如此不对付的楚幼清怎么一夜之间那么关心沈夺川?

再加上沈夺川身份虽说是皇子,但母妃早亡,在朝中也无本家支撑,不过是个落魄皇子,若能攀上丞相府的高枝,岂有放弃之理?

只是沈夺川终究身为男人,自尊心作祟才跟楚幼清闹了别扭,被楚幼清压在桌子上狠狠欺负了一番,这才老实下来……

闻者无一不信,并将其当成闺中艳事津津乐道了好些天。

再发展下去,楚幼清和沈夺川都能发展出一套《龙阳十八折》了。

楚幼清跪殿前,百思不得其解。

不就喂个药么?!他们怎么比我还会编故事?!

同他一起跪着的还有沈夺川。

殿上,大夙帝揉着眉心:“只是喂药,便能喂出这满城风雨?沈老七,朕念你母妃早亡,对你多加容忍,你倒是风流的很呢!”

沈夺川垂着头,没说话。

楚幼清倒是挺起身子,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陛下,是微臣考虑不周,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七殿下是迫不得已。”

“楚幼清,朕还没说你!”大夙帝气的把手边的砚台往楚幼清身上扔去,墨水溅了一脸:“我看丞相是将你宠的无法无天了是吧?如此荒唐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好,你既要揽错,朕便成你!来人,丞相嫡子不思进取,耽于玩乐,蔑视皇权,罚两百鞭!丞相教子无方,罚俸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