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说得是,朝廷兵部给杨城的邻城津州派了新将领,此人姓穆名行州。”
话音落地,俞姝微怔。
孟尔凤在此时,急忙同贺激打了个眼色——
俞厉曾下过重令,谁人都不可再在俞姝面前提及定国公府的事情,违者重罚!
若不是俞姝问及,贺激也不会说,毕竟这位穆行州可是定国公副将出身。
这三年,定国公还是定国公,定国公府还是定国公府,只是定国公据说一直在府中养伤,没再现于人前。
有人说定国公已经不在朝廷了,但定国公夫人还在,副将也成了大将。
此事扑朔迷离。
但再如何,也没有人敢在俞姝面前提起,孟尔凤和贺激也不例外。
两人都闭了嘴。
俞姝对此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贺激什么时候启程去杨城。
贺激说今天,又去看俞姝的神色,但见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让他行军小心,多多保重。
贺激暗暗抿了嘴,只能告辞离去了。
他走了,孟尔凤叹了一句。
“对战赵勉,不该让他去,赵勉到底是袁王亲子,贺激当年极其忠于袁王,对赵勉能行吗?”
俞姝也这样想。
贺激还是袁王近卫的时候,同赵勉多少有些情谊,若是赵勉此次耍花招,贺激能下得去狠手?
可是俞地本就不大,良将有限,这些年俞厉征战朝廷,地盘扩大,人手却日减,时常无人可用。
其间不乏有朝廷将领被俘或者主动投于俞厉,可是俞厉的大部都是袁王旧日的兵马。
当年袁王父子惨死在朝廷手中,似贺激这等袁王旧部都还记着与朝廷的仇恨,他们坚决不肯同朝廷投来的将士并肩作战。
就连当年俞厉俘虏了窦首辅,这些袁王旧部立刻便表示要杀死首辅,震慑朝廷。
但窦首辅也是被害之人,他愿意给俞厉献计献策攻打朝廷,只是袁王旧部不肯。
俞厉杀也不是,用也不是,三年间窦首辅只能被俞厉留在虞城书院教书。
大材小用,令人扼腕叹息。
这也就是窦首辅。
若是亲自领兵击杀袁王父子的定国公本人在此,只怕袁王旧部吃了他的心都有!
但幸好,他并不在......
无人可用,只能临时抓人。
这样的用人之法,岂能长久?
俞姝叹气,随着哥哥征战的脚步越来越大,这用人的问题只怕也越来越大了。
她翻着手中的兵书,看着那些诡谲的兵法,仿佛看到了远方的战场......
*
津州,往水之末。
此地多年无战,比起炮火连天的各地,百姓过得还算平顺。
男人一人沿着山路走了许久,路过山脚村庄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田庄。
他这几年都居于此地,平日里魏北海夫妻照看暮哥儿,他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寻找,可每每回来,无不是身边空空。
腊八将至,山脚下的村子里热热闹闹。
有孩子在村头的阔地上耍玩。
男人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大孩子身后的一个小人儿。
小人儿穿了大红色的锦缎小袄,比村人家的小孩不知漂亮多少。
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好似融不进孩子群里去一样。
那群小孩叽叽喳喳说着腊八去镇上玩的事情,还说起翻过了年,正月十五要去看花灯。
有孩子说看花灯的人特别多,要骑在爹的头上,有娘扶着,才能看见。
其中有个孩子爹爹在村里个头最好,他最自豪,“我每年都看得最远,没人挡得了我。”
他们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小人儿。
“你到时候也去看花灯吗?”
小人儿还没回答,就有小孩替他道。
“他爹娘都不在家,谁带着他去看啊?”
小人儿绷着小脸,“表叔婶婶,会带我看!”
小孩们听了都道奇怪。
“那你爹娘呢?”
小人儿听了,小嘴瘪了瘪,闷声闷气。
“爹爹找娘去了。”
“那你娘呢?”
小人儿声音越发闷了。
“娘亲走丢了。”
这时有个小孩突然明白了。
“哦!我听说过有小孩的娘不见了,不是走丢了,是改嫁旁人了!”
那孩子说了,便同小人儿道。
“你娘肯定是不要你了,你爹爹找不回来的。”
谁想他话音落地,小人儿突然瞪着眼睛推了他一把,乖顺的小脸突然凶起来。
“你胡说!”
说话间,小人儿竟然毫不惧怕,要同大孩子打起来。
照看他的秀淡赶紧从旁边跑过来。
但男人脚步更快,在大孩子即将推到小人儿的一瞬间,将小人儿抱了起来,抱进了怀里。
男人的身姿高挺,比刚才最高的孩子的爹爹还要高。
他们仰头看过去,小人儿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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