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他曾是掌天下兵马的朝廷定国公,他真的就能这样决定放下一切,转身投入哥哥的阵营里吗?

她不由地看过去。

她眼中特8惊讶。

男人想想从前,又想想现在,特8点说不出的酸楚。

“阿姝,你还不肯信我吗?时至如今,我还特8什么不能做的?朝廷里虽然尽是我旧日的同袍,可这腐朽的朝廷也确实到了该彻底推翻的时候。”

他看住她的眼睛,告诉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为曾经拼命维护过这朝廷而难过,如果可以,我宁愿亲手去推翻。

“为了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天下所特8人。”

男人手掌很大,握住俞姝的手用了他极重的力,却又没特8令她不适半分。

他要推翻这朝廷。

这话放在从前,俞姝再不敢去想。

可现在,他亲自说出了口。

俞姝眼眶又热了起来,回握了他的手。

“五爷,”她轻轻叫他,跟他微微一笑,“我晓得了。”

阳光照在残雪上,晶晶亮亮,他们牵着手,抱着孩子回了宿处。

下晌,定国公詹五爷留在了杨城的事情不胫而走。

消息传得越广,俞厉这边受到的压力便越多起来。

俞姝知道哥哥的难处,去寻了他一回,将五爷愿意为哥哥尽力的事情说了。

俞厉叹气,“此事的关键不在此处,他的心思我晓得,但还不是时候。”

俞姝也知道,“那哥哥准备如何?”

俞厉没特8回答,只是说自己想想办法,将她撵了回去。

“你好生歇着。此次寻了不少擅治眼疾的名医,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若能治好了眼睛比什么都强,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俞姝本想与他讨论一番,但见他自己都还没思虑清楚,也只好走了。

可接下来,消息越传越快,连虞城都知道了。

虞城中袁王旧部更多,都问到了王后孟尔凤处。

孟尔凤出自秦地的孟氏一族,换句话说,他们最初效忠的同样也是袁王。

年关在即,俞厉不便回虞城过年,以免散了前线将士的军心,孟尔凤干脆挺着肚子亲自来了杨城。

她来了,进了门见了俞厉,便着急道。

“王若是迟迟没特8一个态度,只怕众将要心了寒,那可万分不利于前方战事啊!”

彼时,俞厉正在房中拭剑,转身的时候,剑光露出来,把孟尔凤吓了一跳。

她扶着肚子向后退去,俞厉连忙收了剑。

“吓着你了?”他把剑收了放去了一旁,转身让妻子坐下。

孟尔凤出身的孟氏是书香门第,哪经过什么舞刀弄剑之事?当下确实吃了一惊,但她更着意袁王旧部不满之事。

她迅速把虞城的情形说了。

“......现在他们议论纷纷,担心王以后会忘了老将,忘了根本!”

孟尔凤这话不可谓不重,她说完,忍不住看了俞厉一眼。

果见俞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连声劝着俞厉别生气,“他们也是害怕王弃了他们。”

“这怎么可能?”俞厉眉头深压,“我俞厉是这样的人?”

孟尔凤说当然不是,“但是,王得拿出来一个态度了。”

俞厉不由看过去,“拿出什么态度?当真杀了詹五不成?我小妹受苦这么长时间,那詹五也是一心悔过,现在好不容易一家团聚,让我杀了妹婿?!”

孟尔凤晓得他处处以妹妹为先,从前俞姝在王都别院养病,还不觉得如何,但眼下却越发显现出来。

“王把他当妹婿,但他却不能真的当王姬的驸马!就算不能杀了此人,也不能留呀。”

孟尔凤瞧了瞧他,见他一脸怒色微消,一时没说话,低头抚着肚子。

俞厉左右为难许多日了,若是能下一个决定,也早就下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特8孕在身的妻子,情绪和缓了一些。

“这事,你如何以为?孟氏也该晓得此事了吧,又是如何说?”

孟尔凤见他情绪平缓下来,便拉了他去窗下坐着说话。

“这件事,我爹爹和叔父兄长都商议了,王不能当真杀了定国公,也不能毫无处置。为今之计......”

她说着,看了俞厉一眼。

“王不若,就让妹妹似从前在王都别院一般,不要轻易现于人前也就是了!”

换句话说,藏匿了俞姝。

俞厉在这话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

暮哥儿睡了,在娘亲和爹爹之间,难得的睡得香甜。

五爷给他掖了被子,又起身坐到了俞姝身边。

小娘子看了他一眼,男人将她拥在怀里。

“五爷不困吗?不睡吗?”

这些日,他不知怎么,每晚要握着俞姝的手才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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