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内,

陶氏高兴得笑出声来,眼里闪着泪光自言自语地道,“张氏你得夫君的喜爱又怎样?我有蜜儿聪儿,一个是夫君唯一的嫡子,一个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

“老夫人可是为蜜儿落下了话,如果夫君敢宠妾灭妻就不认他这个孙子,哈哈哈……”

这边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后,张姨娘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刷地掉下来。

今天才明白表哥虽很宠她也厌烦不喜陶氏,但从未打算为她动摇陶氏的地位,再加上老夫人落下的话,只怕自己永远都只能是个妾!

当年陶氏不过六品官的女儿,而自己虽是庶女,但爷爷和父亲分别是四、五品官,又是他的亲表妹,怎么算都不比陶氏差,却只能一辈子为妾叫她如何甘心!

汪幼倾正美滋滋地想着父亲真如在众人所说的那样,为了她姨娘将陶氏变妻为妾时,就看到她生母的落泪,急得慌乱询问,“姨娘,你怎么了?可是但心父亲挨打受罚?”

张姨娘抱着她摇了摇头,眼泪不断地滑落,“倾儿,娘好不甘心啊!姨娘无论身份还是才貌那点都不比陶氏差,就因为比她晚认识你父亲,便沦落为妾!”

“可姨娘是你父亲的表妹,明明该比陶氏先遇到你父亲的,却因姑姑早逝姑父再娶,张家跟汪候府疏远了”

“导致等姨娘认识你父亲时,他已跟陶氏订婚,并且那时他还很喜欢陶氏。”

“那姨娘为何还要嫁给父亲,而且是为妾!”汪幼倾对生母自甘为妾是有怨的,一时口不择言说完就后悔了。

张姨娘低眸垂泪,“当时姨娘才十三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而你父亲也正值英俊潇洒意气风发之时,他就那么一跨进张家的大门,便撞进了姨娘的心里。”

“在知道到他已订婚后,姨娘是伤心流泪决定放弃的,直到十五岁那年,无意中听到嫡母想把我许配给一个四十多岁五品官的老头做继室。”

“那老头的嫡孙都已好几岁!要姨娘嫁给他还不如叫我去死算了!”

汪幼倾震惊地瞪大眼睛道,“外……外公也允许她这么做?”

张姨娘讽刺道,“怎么会不允许,我只是他那么多个女儿中,一个不受宠没印象的庶女而已,有什么让他好在意的。”

“更何况在他心里如果不是那老头年纪大了,我一个庶女还配不上做五品官的继室呢!”

汪幼倾惊得凛住。

张姨娘抬起头道,“倾儿,你比姨娘幸运的是,你父亲不像你外公那样,不幸运的是投胎到我的肚子里,成了个庶女。”

汪幼倾满怀希望地道,“姨娘哄哄父亲,让他更喜爱你一点,为你把嫡母给变为妾……”

张姨娘看着女儿眼里闪着的光,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残酷的事实,去打破她的幻想。

汪幼倾说了半天都没见她回应,“姨娘?”

张姨娘紧紧抱着她没有回答,默默地想着,如果倾儿是个儿子,又或者生倾儿时没有伤了身子,比陶氏早早地生下儿子,当年是不是就有希望!命运总是如此作弄!

天刚刚亮时,蜜姐儿就带上丫鬟提着饭盒往祠堂去看望还在罚跪的父亲。

想到这,她摸了摸鼻子,父亲是因为曾祖母还有她才被罚的。

祠堂内,汪明泉浑身酸痛两腿发麻跪在蒲团上,时不时动一动拍拍僵硬的腿部,就被爷爷瞪上两眼骂上两句。

蜜姐儿刚来到祠堂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内疚地顿了顿才道,“爷爷,蜜儿给你和父亲带了些点心素菜白粥做早饭。”

汪明泉听到她的声音,兴奋地想站起来,就被汪荣生瞪了一眼,只能又乖乖地跪着。

汪荣生转身朝站在祠堂外的蜜儿走去,示意小厮接过饭盒,问道,“你曾祖母身体可有好一些。”

蜜姐儿眨了眨眼道,“蜜儿刚看过曾祖母才来这的,身体已经好多,吃了两碗粥。”

汪荣生这才放心,又问道,“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小四跪多久都没关系,但为什么还要罚我盯着呢!好困都怪这倒霉儿子。

蜜姐儿笑着道,“曾祖母改主意了,父亲不用跪上一整天,待会太阳升起便可回去。”

汪明泉听到她的话,眼睛闪了闪道,“爹的宝贝女儿果然最贴心。”

汪荣生欣慰又羡慕地撇了从小调皮捣蛋的儿子一眼,怎么看这倒霉儿子都不像能生得出这么贴心的女儿。

太阳微微升起时,汪荣生就丢下儿子大步地往外走去。

至于汪明泉在小厮的扶持着慢慢地站起来,颤抖着的腿慢慢地走出祠堂。

看得蜜姐儿又是一阵内疚。

刚踏出门口的汪明泉,看着蜜姐儿皱着的小脸,就心痒痒地伸出邪恶的双手,朝她肉乎乎的小脸掐去。

蜜姐儿的内疚瞬间被狗吃了,不停地躲着脸上怎么都躲不开的大手,这个父亲怎么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总是喜欢捏她的脸呢!

二十六岁的大龄儿童汪明泉没有丝毫这样的自觉,还感叹地道,“蜜儿你最近没吃饭吗?脸上的肉肉都快没了,掐着都没以前好玩!”

蜜姐儿顶着一头黑线地看着他。

汪明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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