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珏说不出自己何以如此好奇心切。.

只是……

“乐琅”说的话,都让他想起那日在文德殿无意间看见的,父王与几名重臣的争吵。

平日里威严稳重的父王,脸色涨红,隐隐含怒道:“因循不改,弊坏日甚,朕遂欲更天下弊事,有何不可!”

众人里,年龄最长的是人称“磐石公”的丞相庞籍,他并未因皇帝的怒火而惶恐,轻抬了抬那白而长的须眉,漠然道:“新法无弊端乎?官家所言之事,牵一发而动身。一朝生变,恨错难返,臣恐无颜面先帝也。”

一旁的参知政事刘沆也劝:“官家,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时势所不待,何妨萧规曹随?”

旁边几个,更是无一人敢附和。

那皇帝无奈,更亦无助,终究是冷静下来,冷然道:“罢了,罢了。萧规曹随,亦无不可,退下罢。”

变法之事,丞相否定,也无参知政事附议,再争再议,毫无意义。

柴珏不知他们在议论的是何事,可他曾听皇兄说过,父王欲革更积弊久矣,如今被众人否决,尚要强自从容,柴珏心中十分不忍。

今日听得“乐琅”一言,不由得百感交集。

――“郑掌柜,这世间可有包赚不赔的买卖?”

――“八宝楼亏损久矣,足以证明旧法不可为。努力改变,尚有一线生机,再不济,也就是继续亏损,不会更坏了。”

如此简单的、连眼前的少年郎都明白的道理,父王和那些忠贤们,却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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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如何计划?你说的‘宣传攻势’又是何物?”转念间,柴珏理好思绪,虚心问道。

乐琳本不欲告知,可是,眼前之人是皇室,无论他在宫中是否受宠,都绝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只得佯作谈笑自如道:“回三殿下,是这样的,原本八宝楼走的是高档路线,不过,在下决定反之而行其道。.”

“高档路线?”柴珏不解,这是市井的俚语吗?

乐琳却不急,细细解析:“意思是…富丽堂皇,菜色精致,但是价格不菲。”

“似八宝楼这般的老字号,大多是如此经营的,何故反之而为?”

柴珏颇不为然,这八宝楼是汴京城中有数的老字号,乃乐山于开国之初所创立。其中,八道首本名菜,每道便是数贯钱的价格,相当于别的酒家菜馆一桌菜的饭钱。

就凭那道糖醋里脊,一道卖个十贯八贯钱也会有不少贵客慕名而来的。

郑友良亦深以为然,少东家若要重振八宝楼,首选也应是以珍馐美馔来重获达官贵人的欢心。

看着二人不解且困惑的表情,乐琳心里怅然。

要这个时代的人去明白现代商业中的“蓝海战略”、“长尾理论”,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何况,凭此时三言两语,更是难以说清。

一时间,她对自己的计划愈发不肯定了。

或许,按照郑掌柜的方法,推出新菜式,做回高档的酒席比较保险?

又转念一想,恰恰因为在这个朝代没有人做过这样的尝试,所以更是一个商机啊。

她想起后世那个烂大街的”心灵鸡汤“故事:有两个推销员去了非洲卖衬衫,甲看到非洲没有人穿衬衫,便打道回府,乙却回电要求加大货量,因为这里的人部都是潜在客户。

嗯,她当然要做那推销员乙!

杯中水,到底是半满,还是半空?

得失成败,往往取决于一线之间。

嗬!自己又怎可以如此轻易就气馁呢!

“殿下,今时不同往日哪。”

鼓起勇气,乐琳默默整理着思绪,从容说道:“单单在这朱雀大街上,便有一家云来阁;更别说青龙大街的叙福居、荷香楼,均是同样走高档路线的食肆。”

说起云来阁,郑友良心有余悸。

去年一役,云来阁把八宝楼的厨子,连着不少祖传的菜方子都挖角过去,到现在,八宝楼还是元气大伤。他虽不是八宝楼的掌柜,但时常听得其他商号的掌柜说起这事,心有戚戚焉。

因此,郑友良对乐琳的计划,虽不赞同,却也十分体谅。

柴珏却不如此认为,他撇了撇嘴,讪道:“所以避其锋芒?”

心里不免十分失望,看“他”胸有成竹,还以为有何妙计,谁知竟是如此懦夫之举。

“是避其锋芒,也是避我所短。”

乐琳也不恼,径自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窗外正正对着东市,人声攒动,吆喝声、叫卖声,好不热闹。

“三殿下想必曾光顾过云来阁,不知其窗外风景比之八宝楼如何?”乐琳坦然笑问。

今日与郑友良商谈之际,乐琳得知云来阁虽然和八宝楼同在朱雀大街,但因在西端,却是靠着汴河,推窗而望,便是河畔美景。

高档食肆从来最讲究环境清幽,八宝楼在地理位置上就输了云来阁一截。

柴珏自然也想通这个道理,无法辩驳,只得默然。

看到柴珏被说服,乐琳决定乘胜追击,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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